沈愈有些诧异的是,对方明明有些脱发却是梳了一个中分发型。
这品味也是没谁了。
见沈愈端详自己,绸衫男唰的一下甩开了手中的折扇,然后故作潇洒的扇起风来。
此时,老柳快步迎了过来,脸上表情很是急躁:“小沈你可来了,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帮你柳哥。”
“柳哥你怎么还接鉴定的活了?”沈愈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意思也很明了,大哥就你这鉴定水平你就别挣这鉴定费了。
老柳脸色涨红,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对沈愈低声道:“哥哥我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这家伙对我一阵吹捧我就给他鉴定了,钱他直接甩到我摊子上,我看了画后想推都退不了。
“他那画我感觉是假的,可是具体哪里假又说不上来。
“要说是真的,我就是感觉不对劲。
“给你打电话前,家里来电话说我家老爷子心脏病犯了正在医院挂水呢。
“我当场就走,那彻底成了旧货市场的笑柄,就算我说老爷子犯病我才走的,别人只会当我是托词。
“不走,我现在心都乱了,越看越看不出来,所以才把你喊来了。
“只要你帮柳哥这一次,事后你在我箱子里随便选一个物件我一分钱也不要你的。
“这次我也长了个教训,字画类的以后就算给我一万块,我也不帮人看了。”
沈愈摆摆手:“柳哥你说哪里话?江湖救急的事,谁都可能碰到,你现在赶紧去医院,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对了,之后摊子怎么办?”
老柳无所谓的说:“我那宝贝箱子放在家里了,现在摊子上的物件都是些三钱不值两钱的。
“完事你随便整理下,我之后让《旧瓷轩》的老许搬他那里去。”
老柳说完,转身跟那绸衫男解释了几句,大概意思是家里出了事,自己给他找了一位更厉害的掌眼师父,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呵呵,你们旧货市场的掌眼就这么废物吗?
“画都断不了真假,还敢收鉴定费?一个跑了,又来个嘴上没毛的,是不是摊子不打算摆了?”绸衫男丝毫不掩面上的鄙夷。
沈愈皱了皱眉,冷声道:“嘴巴放干净点,谁说鉴定不出来?”
“吆喝,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要说大话啊?刚才那位钱收的很麻利,可前后一个小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一千块的鉴定费,我买点什么不好?”
沈愈脸色平静,“什么叫大话?你让人鉴定字画,无非就是想断代,知晓作者姓甚名谁,是不是真迹,现在市场价为多少。
“这些东西我看画后自然会明明白白告诉你。
“你若是觉得可以,咱们皆大欢喜。
“若是觉得不对,你大可以再找大师级的掌眼师父继续鉴定。
“古玩行的规矩是鉴错赔百,到时候十万块鉴定费一分不少的当场点给你。”
“你?你谁啊?好大的口气,十万块到你这里都快成十块了?”绸衫男上下打量了沈愈一番,问出心中的疑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愈,沈启南,你打听去吧。”
绸衫男想了半天,双眸突的一亮:“沈愈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你祖父可是沈重楼沈半张?”
沈愈点点头:“没错。”
“哦……”听到沈愈肯定的答复,绸衫男拉长了声调,并马上把语气软了下来,“哎呀,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重新认识一下,我姓范,双字世贵,范世贵。”
沈愈与他握了下手,然后就不再搭理,而是转身来到老柳摊子上取了一副白手套看起画来。
古玩行的规矩是瓷器不用戴手套,因为容易失手把瓷器摔了。
但是古画必须戴。
原因很简单,手掌是会出汗的,并且谁也不能保证是洗手后才去看画,洗手也不能保证一定会完全擦干。
假设一个人刚吃完刷羊肉,手上沾了些麻酱小料,那看画的时候很容易就在画纸上留下手印污痕。
瓷器脏了可以擦拭,但是古画不能,从古画保护的角度上讲,手套也是必须要戴的。
画为立轴,纸本设色,尺寸中等,纵约四尺有二,横约一尺有半。
纸质泛黄,古朴陈旧,年代感十足。
保存的也不错,未见任何虫蛀鼠咬的破损。
在画的诗堂位置有题诗一首:“深山行旅过,细雨草木长;初夏访古寺,腹中藏文章。”
诗尾处还有楷书款的作者自题:“初夏戏墨做《深山古寺图》。唐寅,弘治二年。”
下方三寸处还有钤印两枚,上为金陵解元(朱)、下为唐寅私印(白)。
画的内容与画名差不多,为深山古寺,游人观景。
整体画风清雅,大致分为四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