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荷的风寒没几日便好了,皮肤光滑如初,看不出一点痕迹。在她病下的几日,苏正每日上午读书,下午练字,晚上再陪着苏靖荷说说话,听话得很,让人省不少心。
之前秦姨娘在荣华院的一场闹腾,自然传到苏瑜耳朵里,单就之前秦姨娘诬陷苏靖荷的事情,已让老爷震怒,罚姨娘在院中禁足,苏靖荷这边虽病了,却也没闲着,扣了姨娘的月例,也让府里上下知道三姑娘惹不得。
虽然苏莨已经出嫁,可这事爆出来,赵姨娘多少带着愧疚,苏靖荷病中的汤药,全是赵姨娘亲自守着熬煮,尽心尽力,反是苏佑一直不肯信,总觉着是苏靖荷诬了二姐,对她更是不喜。
不过因为苏靖荷而牵扯出苏牧私下另置宅院的事情,却没能轻松揭过去,从这座宅院顺着往下查,却也发现不少苏牧背地的产业,让苏瑜震怒,甚至气怒之下说出要将苏牧赶出府去的话。
苏靖荷这身体才刚好,葛青青便顶着隆起的小腹,过来做客了。
二人围坐着煮着热茶,苏靖荷气定神闲,葛青青却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她先忍不住,说着:“好妹妹,你二哥平日待你极好,这回可得帮着些你二哥。”
苏靖荷也没有问原由,苏牧这事,府里上下都知道,遂道:“二嫂说哪里话,旁人我管不上,二哥的事我自然会上心,可,我人微言轻,父亲也不肯听。”
“如今咱府里,老爷最疼就是三妹,妹妹去试着和老爷求个情说些好话,可好?”说完,葛青青很是无奈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母亲又不在,没个出主意的人,我大着肚子,老爷又不让我掺和。”
苏靖荷低下头,“你不必求我,事情本就因我而起,昨日刚知道父亲冲二哥发火,我立刻去找了父亲了,可……”
苏靖荷摇头,遗憾看着葛青青:“父亲不肯听我讲,甚至言明与宅院的事情无关,二哥可是还有什么地方惹恼了父亲?”
葛青青却是疑惑,认真想了想,道:“你二哥的事情他都不怎么与我说的,怕我担心,只让我安心养胎,总安慰说没事。”
“既是这样,想必二哥也不是穷途末路,二哥是个有主意的人,嫂子信二哥可好。”苏靖荷握过葛青青的手,安慰着。
葛青青却怎么都放心不下来,“你二哥与其他兄弟不同,当初你大哥私置宅院养美人,就算和驸马爷动了手,也不过挨顿板子罢了,可你二哥不是国公府的骨血,若离了国公府,你二哥日后如何自处,万一老爷还气不过,将你二哥从宗族除了名”
“不会的,二哥是进过祠堂,拜过祖宗排位的,不是父亲三言两语可以决断的,你放心吧。”
葛青青叹息,却也无法,只得说着:“罢了,嫁鸡随鸡,日后即便和你二哥过苦日子,也认了,只要夫妻一起,也不怕了。”
苏靖荷笑笑,她与葛青青虽然亲近,但在一些事情上也有过分歧,可今日听了这话,着实为二哥高兴,二哥当初没有看错人,只这一份共患难的心,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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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事情倒没有太糟,老爷当时不过气话,也没真赶了苏牧离府,只是二人关系日渐紧张,最后还是苏牧主动带着妻儿出府去住,老爷也没有拦着,都随他去。可即便离了府,苏牧的日子也不难过,这些时日,庆王愈加受圣上器重,连连嘉恩赏赐,堪比成王,苏牧也连升三级,能位列早朝,算是苏家这一辈最出息的一个。
苏牧离府那日,来找过苏靖荷,说是话别,也带了感激。因为二太太的事情,苏牧不知情便罢,如今还住在府上,总觉着尴尬,加上苏牧与苏瑜立场便不同,日后总要对立,可苏家于苏牧有养育大恩,若是这样离开,难免遭人话柄,自己心中也过意不去,正好苏靖荷帮了他一把,如今由老爷开口赶人,他顺势而为,最好不过。
少了二哥二嫂,对苏靖荷而言,府上愈加冷清,加上天气也越发寒冷,苏靖荷的屋子里早就添了炭火,每日除了给老祖宗请安,基本都窝在屋里不出门了,却从来不曾想过,会从天而降一桩大祸。
入冬后,府上清闲下来,大家只慢慢准备着过年,除了三太太在为了许家表姐奔波,今年内廷定了规矩,送进宫的女子不得超过十七,偏偏表姐上月才过十七岁生辰,三太太进了几趟宫,几位昭仪嫔妃处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法子。
既然绝了进宫的路子,老祖宗自然有些失望,却也留着许家兄妹在京过年,年后再便送他们回去,却哪里想得到,前日里太后突然想起来上回进宫给陛下弹过琴的苏靖荷,说了句这丫头灵巧聪慧,内廷便将苏靖荷的名字添进了入宫的册子里。
消息传来,安国公府一片哗然,谁都没想过三姑娘会要进宫,大家都瞧准了三姑娘以后是要嫁到郡王府去的,谢三爷待三姑娘真心,两家早心照不宣,只差了一纸婚约罢了,哪里料到中途生变。
如今府里上下对三姑娘,有惋惜错过谢玉这段好姻缘的,也有钦羡能入宫荣华无尚的。只有苏靖荷最是惊骇,得了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