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王氏和颜嬷嬷主仆二人埋着头瑟瑟发抖,跪在大厅中间。
上首坐着脸色阴沉地盛芸长公主和驸马。
一旁的侍从统领走上前,语气肃然道:“大胆江氏竟敢指使身边的嬷嬷雇刺客行刺乐阳郡主,你可知罪?!”
听到这话,王氏连忙匍匐在地,慌张道:“长公主殿下,臣妇冤枉啊!臣妇怎敢刺杀乐阳郡主!”
“冤枉?刺客亲口指认你身边的老嬷嬷就是雇他们刺杀乐阳的人,你还敢在本宫面前说你冤枉?”盛芸长公主一脸怒容,厉声道:“既是个嘴硬的,本宫也不欲与你废话,将人拖下去受一遍刑/罚再给本宫带上来问话!”
侍从统领立即拱手应下。
跪在地上的王氏听到这话,吓得浑身发软,急忙替自己辩解,“不不不,长公主殿下,臣妇对天发誓,臣妇真的没有派人刺杀郡主,您冤枉臣妇了。”
“臣妇和乐阳郡主无冤无仇,又素无交集,好端端地,臣妇为何要去刺杀郡主啊。臣妇实在是冤枉啊!”
盛芸长公主听到她这番辩解的话,那双犀利地凤眸沉了沉。
方才侍从回来禀报,查到那老嬷嬷是江家的奴仆。
她和驸马俩人的确惊讶了一番。
江家与他们长公主府在私下里素来没什么来往。
更别说眼前的江家二房了。
若不是江家大房那父子俩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势地位。
他们长公主府压根不认识什么江家二房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那些刺客说谎话欺骗本宫?”盛芸长公主眼神凌厉,看向底下的王氏。
一旁的侍卫统领连忙拱手道:“殿下,属下可以证明那些刺客说得句句属实,在这之前属下已查到那日有旁人见到这位老嬷嬷前去露雅阁雇的刺客,露雅阁的掌柜还将那嬷嬷给的银票和手印通通拿给属下过了目。”
“如今人证物证齐全,雇刺客行凶的凶手就是她们!”
露雅阁是京城里的一个隐秘的杀手组织。
平日只有对方给的银钱到位,他们才会现身收钱做事。
王氏听到侍从统领的话,已然吓得六神无主。
眼下要想让长公主相信她说得话,就必须找人证明她要杀的人不是郡主,而是江落昭。
可若让外人知晓她身为一个长辈,竟然雇刺客去杀自己的亲侄女。
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她经营多年的慈母形象只怕彻底毁了。
大房那父子俩回来,为了替江落昭出气,还不知会如何折磨她。
一边是刺杀郡主诛九族的大罪,一边是谋杀亲侄女的毒妇罪名。
恍然之间,王氏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至少后者不会牵连到她的儿女。
可她不甘心,苏知意那贱人都死了多年,而如今她留下的小贱人却害得她要背负上谋杀亲人的罪名。
不行!
她绝不允许让自己就这么败了。
“夫人,老奴求您快些将真相告诉长公主殿下吧。”这时,跪在王氏身旁的颜嬷嬷,突然伸手扯了扯王氏的衣袖。
她活了大半辈子,哪里见过长公主殿下这么大的大人物。
从进来到现在,她浑身便一直惊颤不止。
再这么下去,她只怕要撑不住了。
忽地,王氏猛然瞥向了身侧的颜嬷嬷,眼神一点点变得狠厉起来。
颜嬷嬷茫然一怔,心里感到有些慌乱。
“颜嬷嬷,事到如今,我这个做主子的也保不住你了。”王氏神情悲痛地对颜嬷嬷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又看向上首的盛芸长公主,“长公主殿下,臣妇真的没有雇人行刺郡主,而是臣妇身边的嬷嬷记恨府上的大姑娘,偷拿了臣妇的银钱,背着臣妇去露雅阁雇杀手谋害我们府里的大姑娘。”
“她让杀手隐藏在寒林寺后山的桃林里,只要见到臣妇的侄女出现,那些杀手便会冲出来将她杀害,可阴差阳错之下,那些杀手撞见了郡主,郡主误以为那些人是行刺的刺客,这才造成了一场误会。”
“殿下若是不信,臣妇可以当场画一张臣妇侄女的画像,拿去给那些刺客辨认,看他们要杀的人是不是臣妇的侄女。”
听到这话的颜嬷嬷,心下一沉,瞬间心如死灰。
原来夫人今日是要她来当这个替罪羊,替她自己担下谋杀大姑娘的罪名。
罢了罢了,只要豁出她这条老命,能保住她的家人。
她也死而无憾了。
盛芸长公主狐疑地看了眼王氏。
随即吩咐下人将作画的工具呈上来。
半炷香的功夫,王氏便将作好的画像递给了旁边的侍卫统领。
侍卫统领见盛芸长公主冲他点头。
这才拿着画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