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落昭一回到昭雪苑,便坐在桌前思索着她陷害江姝语的事。
陆辞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莫不是上次在叶家,她交代浅月将众人引过去的时候。
就被他发现了?
那她今日设计得这一出。
岂不恰好又让上门参加喜宴的陆辞碰上了?
她如今对陆辞这个人不太了解。
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上一世。
江姝语在云家地牢里,同她说陆辞在朝堂之上不顾个人安危,站出来替她父亲和大哥求情。
恳求当今圣上重查此案。
那时朝中人人都避之而不及。
他却顶着随时可能被当今圣上动怒处置的风险,就这么站了出来。
纵观全局,当时全京城上下,陆辞是唯一一个愿意相信她父亲和大哥做出叛国谋反的事是被人诬陷的人。
从这件事看来。
江落昭觉着至少这一世的陆辞本性是好的。
但这一世与上一世终究不一样。
这一世的她主动出击,开始着手对付二房那群白眼狼。
在陆辞的认知里,定会觉得是她恩将仇报。
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毕竟在外人眼中,江家大房二房兄弟和睦、相处融洽。
王氏待她这个大房的侄女情同母女。
甚至比亲生女儿都要好。
而她却在暗中屡次陷害她二叔母的女儿。
但。
不管陆辞如何作想,都与她无关。
每个人都不可能对他人的事做到感同身受。
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的双眼所见,双耳所听。
陆辞虽在上一世于他们一家有求情之恩。
可这一世她也不会因他,而对后面的复仇一事束手束脚。
故而她现在必须想出一个。
若陆辞今日将她做得那些事情,选择公之于众。
那她该如何救自己摆脱这个困境的办法。
重活一世。
很多事情,她只希望结果都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绝不能被他人牵着走。
“姑娘,方才那位墨衣公子是陆国公府的小世子陆辞,他如今知晓了我们暗中做的事,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浅月将煮好的茶水端给江落昭,随即满脸担忧道。
江落昭接过茶水,轻抿一口。
刚要开口说话时,就听见王氏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昭儿!二叔母要你好好招待陈夫人她们,可怎么她们一个个,连席面都未用,就急匆匆走了?”王氏一进来,就对着江落昭大声质问道。
她这会也是被吴夫人说的话给气狠了。
所幸这周围没有旁人在。
她也懒得再装出往日那副慈母形象。
江落昭面对王氏对她的质问,先是愣了愣。
随即一脸无辜道:“二叔母这话,昭儿有些听不懂,陈夫人她们未用席面就走了,二叔母不应该去问陈夫人她们么?”
“怎么反倒来昭雪苑询问昭儿缘由?”
王氏见江落昭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顿时更气恼了。
人是她招待的。
她竟然跟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再如何气,王氏也知道此时不是和江落昭翻脸的时候。
她强压下怒火,放缓语气,道:“二叔母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陈夫人方才在前厅还好好儿的,怎么一下就气汹汹地走人了,这终归是有原因的不是。”
江落昭见王氏明明想对自己发怒,却又不得不忍着。
心中不免有些舒畅。
这般时不时生大气,只会越发加快她体内药性的蔓延。
但王氏永远不会知道。
“从前院离开,昭儿便带着陈夫人她们去了后院的花亭,期间并未发生什么令她们不快的事。”江落昭淡声道:“二叔母若是不信昭儿说的话,可以派人去询问底下的下人。”
王氏闻言,脸色沉了沉。
没发生什么。
那陈夫人她们怎么突然对她变了副脸色?
还说日后她们二房再有何事。
都不必再请她们来。
这话的意思,不是要同她断绝来往么?
她当初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才挤进她们几人的圈子里去的。
其中还借了不少大房的光。
因为她们明里暗里都有意让江落昭做她们的儿媳。
每次同她见面,都是拐着弯儿打听江落昭的近况。
分明她女儿姝语就坐在旁边。
而她们一个个却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