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婵香毕竟是常年在二夫人身边伺候的,姑娘这次帮了她,奴婢担心她是否会真心实意替姑娘您做事。”主仆俩人在后花园和婵香说了几句话,便回到了昭雪苑。
江落昭接过浅月端来的茶盏,轻抿一口,“你方才应当听到了婵香说的话,她说是二叔母再也容不下她,所以要将她赶走,可你仔细想想,婵香本是二叔母房里得力的侍女,时常替二叔母掌管府中的一些杂乱事务,从未出错,如此稳重可靠的一个帮手,二叔母为何硬要将她送去给别人做妾?”
浅月在府里待了这么多年,对王氏这个二夫人的脾性自然是了解的。
照理说,像婵香这样忠心可靠的侍女,即便是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二夫人身为当家主母,她上头的主子,理应要替她寻一门好亲事送出府,怎会让她嫁去给别人做妾?
而且还不顾婵香的意愿,强迫她嫁人。
她突然想起在前些年,二老爷从外头救了一个孤女回来,后来被二老爷安排在他的书房伺候。
过了些时日,府里其他下人听在二老爷院里做粗活的小厮说二老爷有意要纳那个孤女做妾。
当时府里上下都在私下对此事议论纷纷。
紧接着没过去多久,就传来那孤女在自己院子里跳井自尽的消息。
因为这事,二老爷头一次当着下人的面子在房里和二夫人大吵了一架,最后俩人不欢而散。
从此,府里就再也没人敢提起那个孤女的事。
这些年,江远怀的院子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妾室。
足以看出王氏是个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
“姑娘,莫不是婵香被二老爷瞧上了?二夫人为了斩草除根,所以要将婵香远远的送出去。”浅月惊讶道。
江落昭看向她,轻声道:“连你都知晓我这二叔母在这事上绝不会心慈手软,常年在二叔母跟前伺候的婵香,心里又怎会不清楚呢?”
不论婵香在王氏面前如何表忠心,发誓不会背叛她,但只要她二叔对她动了心思,王氏就不可能再容忍婵香继续留在府里。
除非让王氏以为她二叔瞧上的另有其人,然后准许婵香继续留在府里。
可即便如此,婵香也不会再对她这个原主子感恩戴德,继续忠心于她,反而会对她心存怨恨。
毕竟谁能原谅自己效忠了多年的主子丝毫不念一丝主仆之情,就因为一点疑心,要逼得她无路可走,去给别人做妾呢。
前世的婵香宁愿死也不愿给别人做妾。
可想而知婵香是一个有节气心气高的人。
所以江落昭不会担心婵香会出卖她。
“姑娘,云公子来府上了,如今正在前厅陪二夫人说话呢,好像是来商议成婚事宜的。”墨柳走进来说道。
江落昭闻言,神情瞬间冷凝下来。
云承景!
在前世恩将仇报,联合二房一起陷害她父亲和大哥叛国谋反,将她囚禁在地牢,命人百般殴打折磨她的畜/生。
这辈子竟还妄想与她成婚,真真是可笑!
“是么?那我得去瞧瞧。”
瞧瞧这个人前斯文儒雅,人后却私下和自己未婚妻的妹妹勾搭在一块的败类。
见自家姑娘脸色冰冷地走出了房间,墨柳在后边拉着浅月小声道:“姑娘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般难看?”
浅月心里也有些疑惑,但没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前厅里,王氏端坐在上首,眉眼有些不愉。
前些日子,江姝语瞒着她偷偷和云承景见面的事本就令她不快。
如今见到云承景这个人,她心里多多少少是不待见他的。
虽说是她女儿先瞧上了别人,但若是云承景没有给出半点回应,她女儿又怎会如此糊涂,竟不顾男女之别,私下里与他见面?
“承景,关于你和昭儿婚礼上的事宜,我方才与你聊得大差不差了,若是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该开始筹备你同昭儿的婚事了。”王氏带着笑意道。
不管她再如何对云承景不满,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江落昭安心嫁去云家。
只要这桩婚事已成定局,江落昭这辈子除了一个嫡长女的头衔外,其他的就只能被她女儿踩在脚下了。
此刻坐在下首左侧位置的云承景,今日穿着一身蓝色锦衣,身形颀长,容貌清秀俊雅,浑身散发着一股书生气息。
听到王氏的话,他连忙起身作揖道:“江伯父与江大哥不在府上,我和昭儿的婚事都要劳烦二叔母了。”
王氏笑着摆了摆手,道:“什么劳不劳烦的,昭儿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同我亲生的并无两样,她的婚事理应由这个二叔母来操持。”
“是啊,二叔母待我向来是极好的。”江落昭缓步来到厅堂里坐下,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
跟在她身后的浅月和墨柳不着痕迹地怒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