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炽最近交了一个高岭之花类型的男朋友。
他比她大一届,大学三年都在咖啡店做兼职。没有确认男女朋友关系前,他们一直保持着主顾关系。
他的皮肤很白,带着银质边框的眼镜,镜片下是一双细长的眼睛。漠不经心地瞥过你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靠近他时,浓重的寒气从那边透过来,贴着皮肤往上游走,许炽浑身都僵硬了。
听到朋友叫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小炽,怎么在发呆呢?一直盯着人家喻学长不放,暗恋成疾了?”楚云从喻清真手里接过咖啡,拍了拍好友的肩,偷偷在她耳旁附语,带着点笑意。
喻清真旁边的学弟龇牙咧嘴,用手捅了捅他的胳膊:“喻哥,我进去换件衣服,家里有事先走了。已经和店长打过电话了。”
“好。”喻清真点了点头。
“谢了,还是我喻哥在关键时候最靠谱。”学弟竖了个大拇指。他走得匆忙,步履蹒跚。人有点驼背,但面容干净、眼神澄澈。
“怎么了?”楚云蹲下身看她。
“没事。”许炽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喻清真旁边的那个男生好像在哪里见过,整个面部轮廓都太眼熟了,但就是记不起来。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许炽敲了敲脑袋,思绪凝固住了,想得头皮紧张。模糊的影像在脑海里闪现,光怪陆离的东西涌入视线。
还是想不起来。
楚云立马感觉到她情绪有点不太对劲。
“你脸色不太好。”楚云拉着她坐到靠窗的位置上,右手提了盒小蛋糕,放在桌子上推到她面前,“最近又没好好吃饭?”
“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吃了一些的。”许炽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打开蛋糕吃了一口,含糊道,“不用担心我。”
“骗人。”楚云拉得脸老长,手指抵着她的鼻子,声音隐隐带点不高兴,“你知道吗?你每次撒谎就会眨眼睛。”
“手臂上的肉都没几两,肯定掉秤了。”
许炽又眨了几下眼睛。
“你还眨?!”楚云脸垮了下来,“以后每天都要给我吃饭打卡。”
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许炽笑了笑。
“没关系的。”许炽揉了揉脸,终于又回到轻松的气氛,“我最近又梦到他们了,很多很多人,站在我面前,他们背后是一座座牌位。”
楚云担忧地望着她。
“我跪在蒲团上,一群人围着我,边走动边念念有词。有鼓声,咚咚咚地响着,很沉闷的声音。神秘的铃声也混杂在里面,好像在指引着我回到某个地方。”
“你说……我到底要回到哪里去呢?”
喻清真抬头看了她一眼,瞳孔里是深不见底的黑。远远的,像两颗黑色的菩提珠。
“实在不行,咱就回去继承家业。”楚云拍着桌子,猛然站起身,怒道,“那群老不死的,怎么就非得缠着你不放呢?一堆破事!”
旁边几桌显然被吓到了,交谈声明显小了很多。
“别生气啦,我已经习惯了,无视他们就好。”许炽顺着她的毛撸,把她压在座位上坐端正,“况且,我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他们就藏在我身边。”
许炽指了指喻清真学弟离开的方向。
楚云更加迷糊了:“那你的喻学长呢?会不会也是他们?”
“不会。他身上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多的是宽容、体贴、善良,而不是那种强烈的操控感。”许炽苦笑道,“虽然他总是无声地拒绝我。”
喻清真看上去清冷淡漠,实际上纯情得很。一开始冷着脸拉开距离,对许炽整个人都是异常排斥的。但他总是有着那份恰到好处的礼貌,默默地隔开两个人间的距离。
许炽却嗅到了他的疏离,生硬地凑过去问他:“你为什么讨厌我啊?”
喻清真没理她,甚至连头都没偏。夹着一本书,径直走向图书馆。
“诶——学长,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讨厌我什么?”
枝叶斑驳,他的影子消失在这些树阴中,只留下空白。
她顺着他走进图书馆。图书馆很安静,偶尔有翻页的声音。
在宿舍摆烂了两年,许炽学会闭嘴和安静。因为体质特殊,靠近她的人大多会发生些奇怪的事情除了和闺蜜待在一起,其他时间都是一只独来独往的孤狼。许炽已经很久没有走进这种读书氛围浓厚的地方了。
喻清真找了个空位随便坐下,对面也是空的。许炽也拉开凳子,静静地坐下。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手上的辟邪手链,忽的一怔,不由得凝神去仔细观察。他的视线也是冷极,掺了些冰渣子似的,让许炽感到不适。
手链是由八粒檀木珠子串成的,看起来很简朴素净。珠子一看就是被盘了很久,外表圆润,散发出光泽。每个珠子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