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芝兰玉树之姿,稍加修饰更显风流倜傥。只可惜夏侯妍此时完全没心思注意他穿了什么,见到钟会,她拉起他的手就向自己的屋内走去。
“士季,快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钟会起先还因夏侯妍未注意到他的刻意修饰而失望,如今被她拉着手走,心中欢喜满溢,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只见夏侯妍拉着他一路走到了自己起居室门口,钟会有些踌躇,“姐姐,我进你的房间,恐有不妥。”
“哎,顾不得这些了,我有机密之事要告诉你。”夏侯妍凑近他悄声说,她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耳边痒痒的,令他心神荡漾,已不知该说什么,便由着夏侯妍拉着自己走进起居室。
这是一出两进的房子,里面是夏侯妍的卧房,外面是日常起居室,她惯常在此练字、读书、品茶。
夏侯妍拉他进来后,先朝外望了望,见院中虽有几个下人在洒扫,但并未靠近,又示意惜悦和高迎娣去门外守着,这才压低了声音,将自己计划潜出府去追司马昭之事和盘托出。
自从踏进这屋子,钟会的脸就微微发红,这是他第一次进女子闺房,尤其这还是他心仪之人的房间,方才一路走来,他早已偷偷回握住了那只小手,只是夏侯妍毫无所觉。
进了房间后,她立刻干脆地松开手,他则有些怅然若失。
“士季,你靠近些,姐姐有话对你说。”
“要……靠多近?”钟会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
“总之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到。”夏侯妍双眼亮亮的,声音清脆悦耳。
“好。”
钟会又凑近一些,夏侯妍便微微踮起脚尖,双手捂住嘴,凑近他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听完这些,钟会只觉心下一震,瞳孔猛地收缩,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夏侯妍。
“姐姐,你……当真要为他做到这等地步?”
“那是自然,我要守在子上哥哥身边,与他同甘共苦!”
夏侯妍答得干脆,完全没注意到,钟会的手在微微颤抖,握紧,又张开。夏侯妍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就劝慰道,“士季不要太过忧心,我自信骑射功力并不在某些士兵之下,惜悦和迎娣也会一路随行,明日母亲入宫后,我们就出府去马舍,然后骑马直接出西门去追大军。虽然晚了一日半行程,但快马加鞭,料想很快就能追上。”
“姐姐可知道这一路有多危险!你们三个弱女子,离开京城,路上难免有盗贼、劫匪,如果对道路不熟,想追上大军就没那么容易。就算你们追上了大军,若不能及时证明身份,也会被当成间谍或不法分子加以惩处!”
钟会语气激动,表情严肃,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对夏侯妍说话,夏侯妍一怔,随即笑道,“士季,我们虽是女子,但并不弱,你放心,出了城门后,我们就会扮作男子赶路。若是遇到匪徒,我便一箭射死他。”
钟会摇了摇头,“姐姐未免太天真,此行变数太大,还是不要冒险了。”
“士季,在这洛阳城中,我最信任的朋友就是你和蓉蓉了,所以才会将此事告诉你。我意已决,你无需再劝我了。”
“如果你真当我是姐姐,是朋友,就帮我把这封信送到蓉蓉手中,再把这包东西送到我家马舍。”
见夏侯妍神情坚决,钟会知道不可再劝,便接过她手中的信和包袱,叹了口气。
“既然姐姐主意已定,士季也不便再劝,只盼姐姐一路平安。等姐姐安顿下来,一定要给我写信。”
“那是自然,我会给母亲、你和蓉蓉都写信的,放心好了。”夏侯妍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然姐姐要行此大计,今日便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给何姐姐送信,把包袱送到马舍,方便姐姐明日出行。”
夏侯妍流露出感激之色,“士季,谢谢你,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钟会轻轻一笑,已恢复平日世族公子的清贵之姿,“姐姐曾悉心教导我射箭,今日我为姐姐做这些,实在不值一提。”
“姐姐,士季先走了,再会。”
离开夏侯府,钟会立刻策马而去,但他先去的不是何府,也不是夏侯家的马舍,而是自家府邸。到家后,他模仿父亲笔迹,给郭太后写了一封上疏,说是“今大将军举国伐蜀,京畿空虚,为防异邦来犯,宜命城门校尉加强洛阳城出入管制,非城中户籍不得入,非有文书不得出…”。
伪造这封信的后果,钟会早已盘算好。父亲如今已七十有八,虽外表瞧着精神矍铄,但近来已显出健忘之症,如果父亲未曾察觉,则一切无碍;即便父亲察觉,为了家门也不会对外揭穿。至于笔迹,他自小从父研习书法,尤擅模仿他人笔迹,有时连父亲这样的书法大家都看不出来,更遑论他人。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夏侯妍的信送到何府,又将那包东西送到了夏侯家的马舍。
当天下午,深居宫中的郭太后收到这封上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