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很快就随着北卫一路小跑着进了正厅,得了主子允许便上前诊脉察看。
同时引开其余眼线的东卫也刚好迈进了厅门,无声伫立在一旁看着那个被“兴师动众”救回来的人,见府医正在诊脉也没作声。
府医把个脉都显得战战兢兢,叫北卫看着都好像也被萧争那股子冷劲儿给传染了。
也跟着一块止不住的有点哆嗦。
那可不是二皇子跟前诊脉吓人怕被杀剐,主要确实也因前些时日府医都没能救的了西卫,还是叫主子请了白先生妙手回春救了一命。
本就大受打击的府医此时又遇到萧争身上毒性这个难题。
根本就无法得知这是个什么情形,哆哆嗦嗦了老半天,还是东卫那个急脾气都看不下去了,绷不住问了句。
“受伤了还是中毒了你倒是说个话。”
府医被他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偷眼观瞧殿下也没怪罪,只好实话实说。
“殿下,他这是中毒了,可……可我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毒性。”
也说不准会不会突然就丧命。
二皇子听罢淡淡瞟了府医一眼,略显烦躁的询问道。
“那就开些汤药,先吊着命。”
已经从彻骨冰寒中回温了一点的萧争听见他这话,绷不住就咳了一声,撩起眼皮盯向对面皇子,见二皇子那副一本正经的脸色。
嘴里的吐槽被身体的虚浮拦堵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来话。
这种感觉他记得,甚至在此刻毒发时显得无比熟悉。
次次这股子痛苦袭来他就好似单单被禁锢在了世界之外。
听力和视觉都会放大,可声音却随着冷下去的体温被冻在了麻木的舌根咽喉。
真正只能独自忍受这份折磨,有苦难言。
萧争明明醒着并未昏厥,却不能说话。
二皇子就默然与萧争那双夹杂着血丝的眼睛对视,这双眼睛曾经很灵透,叫人一眼就能从人群中分辨出。
此时嵌在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上,显得仿佛失了颜色,也没了多少光泽。
他看着萧争死盯着自己,那眼神跟有什么仇恨似的。
蓦然才想起来当初在天门湖游船之上那次,与这混账东西还真是有了点冲突来着。
萧争满脑子都是蓝长忆没人情味,自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见对方冷漠盯着自己跟看个将死之人也没多大区别。
气愤更叫他难受了,用仅存的力气将自己手腕抽了回来。
躲开府医还想多看看脉象的打算,奋力把手蜷塞进了自己腿缝里。说什么也不让再看了。
就半趴在冷硬的椅子上跟个上岸缺氧的鱼似的。
说不了话只能自己闹气。
还瞪一眼瞪一眼的,兀自匀着气,心里骂着你个冰刀子脸。
拉个脸色给谁看呢!
就把老子往这硬邦邦的椅子上一扔,看着老子挣扎不起来朝下出溜,还吊命!
吊你个大头鬼!
亏得老子还想着给你送冰,白瞎!没下回了!
他那个别扭德行也就蓝慕瑾能猜的出来是什么想法。
叫蓝长忆瞧着他跟个冬眠的松鼠似的蜷着朝下缩,把手也藏起来了,便觉得这傻子大概是早知道自己死不了。
死不了就成。
瞟了眼府医还试图去察看萧争的状况,却怎么也扯不出萧争的手。
就盯着那兀自较劲耍赖的人,没什么情绪的朝府医开了口。
“下去吧,熬煮温养的汤药。”
府医得了赦免立马松了半截气,死里逃生似的不作耽误就跑出去熬药了,前厅内唯剩下北卫有些忧心萧争活不了,见二殿下也不打算再管了,有点欲言又止。
又看向萧争那跟夺妻之恨似的,眼睛都能给人盯个窟窿。
……他是真勇。
东卫也还立在一旁,远远看着萧争缩成个球。
就那么一身土,蹭的到处都是。
虽然也没见殿下生气,这个当口他可不敢说话触霉头。
转开视线看向了北卫随手丢在对面的两把刀,倒多少显出了那么些好奇探究。
那两把刀漆黑如墨,形状犹如两把弯钩弧度十分刁钻,东卫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形状的兵器,这刀锋弯成这个样子。
那攥刀的人一不小心还不伤到了自己身上?
他挪动了下脚尖想过去拾起来仔细看看,可那兵器的主人还在椅子上跟毒性抗争,安危不明呢。
所以他还是按捺下好奇,仅仅也是看了看。
安静了片刻下人就将已经搁置不烫的茶盏端了进来,谨小慎微的迈入前厅几步就不再靠前了。
而是等着黑衫遮面的暗卫大人伸手接了过去就无声退下。
北卫此刻满心都是萧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