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总有那么多难以抉择,叫人刀割肺腑,叫人难受至极。
破晓的晨光带走了最后一丝犹豫,叫隐藏在暗处无处可依的泪水,在天明之前都消失的没有踪迹。
卿欢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见到的是纤瘦的背影独坐在窗前。
“遣月姐姐?”
“姐姐你怎么醒的这么早呢?是小雪花又在闹腾了吵醒你了吗?”
但是卿欢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得到回应,她皱着眉头缓着自己还不清醒的脑瓜,就在她想爬下床去瞧瞧时。
安静了许久的紫雁转回视线看向了她,温柔牵起笑容听起来像是受了寒,有些鼻音。
“卿欢醒的也早,天也刚亮。”
说是起的早,但在这会儿暗色都还未完全褪下的时刻,紫雁已经煮好了粥。
府里下人起的并不晚,但每次由灶房端过来膳食到了西院,这么远的距离都有些不太热了。
午膳和晚膳都还好,晨间总还有些清凉,所以紫雁就与管家要了个小炉子来。
此时粥就在上头温着。
她起身给卿欢将睡的散乱的发丝拢了拢,才去院里盛了一小碗粥进来,就坐在床沿边上手执勺子吹了吹,伸手喂到了孩子嘴边。
“是不是昨个跑的太久,是饿醒了?”
“先喝几口粥,若还是困倦就再睡一会儿。”
见自己像是个小娃娃似的还要被人喂,卿欢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抬起小手要将小碗接过来。
“姐姐,我都大了,不用喂了自己可以吃。”
小手没有碰到碗,紫雁轻轻躲开的小心翼翼,生怕刚从火上端下的粥会烫到小孩儿。
“还烫呢,你端不得。”
无比细致又爱护的照顾让卿欢又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之前她还小呢,都是爷爷边做活还要照看自己。
穿衣要教,吃饭要喂。
因为年纪小她当时也不懂,肚子饿了就哭,他爷爷舍不得让她吃冷的,所以经常在火堆边上烤着些番薯,温着些汤水。
等她着急的时候就得端着烫的到近前,一边吹一边喂生怕叫她哭的久等了。
现在她敛去了许多的无知,也学会了怎么去心疼别人替对方着想。
可是。
卿欢不再拒绝,就那么安静乖巧的将送到嘴边的粥都喝下去,即便她此时也并不饿,也并不想吃。
但是遣月姐姐都那么早起,都已经辛苦煮好了。
眼见着一小碗粥见了底,卿欢都感觉自己失去的幸福都回来了,爷爷不在了,还有遣月姐姐在身边照顾她。
又善良,又漂亮,是天上飞下来的仙女。
在卿欢的眼里,这个愿意喜欢自己,陪伴自己的姑娘连发丝都是柔软的,眼睛也好温柔。
眉梢弯弯的,就真的好像天上挂的月牙。
有着皎洁透亮的颜色。
从眉梢,到眼角,小孩儿描绘着她眼里最美好的轮廓。
只是视线再次落到对方下颌至耳际那浅浅的疤痕时,心里还是觉得难受极了,即使那伤痕比之前都消下去了太多。
只还剩浅淡的一些痕迹。
可是就算会好的,当初受伤的时候就不疼了吗?
几日间遣月经常抱着卿欢同榻而眠,给她讲故事,给她讲天上的那些神仙。
卿欢看见了,遣月姐姐不只脸上和手背上有痕迹,也捕捉到了对方动作时掩饰不住露出来身上的痕迹。
但是卿欢一直都没问过,那是疤痕,曾经也全是伤口啊。
如果提起来那些不好的记忆,遣月姐姐肯定会很难过。
但是她闷了好几日没提起,今日却总感觉心里有些难受,看着对方憋不住想问一问。
紫雁自然也感觉到了小孩儿总盯着自己看,瞪着水灵灵的大眼欲言又止的模样,那眼底是孩童无法从稚嫩年岁里掩饰住的心疼。
“卿欢,你有什么话想说?”
越是看见小孩儿这副神情,紫雁的身心都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紧,难受的情绪犹如滔滚巨浪。
不断地拍打她隐忍不住的酸楚。
如果卿欢有话想说,那她一定要知道,否则恐怕往后再也没有机会再听了。
小孩儿在她的注视下忍不住撇了撇嘴,又硬压下去了冲上眼眶的眼泪,扭蹭着朝她靠近了些。
抬起小手柔柔的触碰在了她耳边。
还小心撩开了垂落的发丝,温温柔柔带着哭腔,声音小小的。
“姐姐,你受伤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这个问题几乎让紫雁即刻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压抑许久的泪意不可控制的冲出了眼眶,她将空碗搁置到一旁。
把那个满心都在心疼她的小小身躯揽进了怀里。
此刻她不想再装作平静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