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争反正是对自己这么大个子一老爷们,张嘴就跟别人叫姐姐没有丁点的心理负担。
整个贯彻一派没脸没皮,就仗着自己长得清秀温和,眉眼间连些许的害臊都没有,显得纯善极了。
“听说不大好直接询问女子年岁,便当做是我年轻那么丁点。”
“往后要在府中来往,只姑娘姑娘的叫也显得生分。”
“若是不方便说,那我便还只称你声姐姐也就是了,没有妨碍。”
守在院外枝头的暗十二自萧争从身边经过之后便始终注意着。
就看这捣蛋鬼究竟要用什么办法对付太子府的细作。
结果就眼睁睁的听着萧争从头至尾胡说八道。
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把对方叫得都快脑子反应不过来了,趋显出了那么点不知所措的样。
当下十分好笑,脸上还露出了那么点无语,继而磨了磨牙还有点气愤劲儿。
眸光锐利的盯着萧争的身影,恨恨小声嘟囔着。
“让你叫个哥哥费那么大劲,来了个姐姐嘴张的吗倒轻易,跟不值钱似的。”
反正离得远,萧争也察觉不出自己早被暗十二鄙视了一番,还死皮赖脸的秉持着趁你无话可说,我把话都怼完的中心思想。
显出了那么点喋喋不休的既视感。
“府里人都很温和,姐姐你倒不必总是这样紧张。”
“早听管家大叔说姐姐性子很温和,我瞧着也是,那小丫头应该会很高兴。”
眼见着萧争都从话里带出了究竟要让自己做什么事。
可紫雁现在早被萧争这一声声怪异的称呼给叨叨的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她原本想的要与对方攀上些熟络的想法,到了这会儿压根就没有用武之地。
真是套路都叫对方走了,叫她都没路可走。
平时就显得十分文静的人,这会儿干脆连话都接不上来,只能异常别扭在原地踌躇显的更有些无措。
那不知所措到不知何年何月的茫然萧争当然看在眼里。
却还是仿似不知般,兀自拎着那“亲昵称谓”反反复复在对方耳边念叨了好一会儿。
最后才仿佛终于看出了端倪,有些疑惑的来了句反问。
“难不成是姐姐年岁尚小,被我给唤错了称呼?那……那叫妹妹吧。”
……?!!
半晌无话可说的紫雁终于绷不住,心里实在没法接受自己糊里糊涂就又成了妹妹,当下脸色都变了,略显慌张的打断。
“萧公子!”
见萧争终于安静无声的看向自己,她抖了抖嘴唇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两个字。
“遣月。”
说完她又怕萧争没有听懂,异常别扭的接着重复了一遍。
“遣月,叫我遣月就行。”
说完她心头就涌上了阵阵难受,再次沉默下去不再多做解释。
淡色衣裙水袖下的指节已经收紧,蜷缩至掌心里深深用力嵌着。
遣月是她在进太子府之前,原本的名字。
方才是焦急想打断萧争的胡乱称谓,匆忙中也没编的出个别的,只好将自己本来的名字说了出来。
这么多年的冷心冷血,她早已经将自己的过去深深葬进心底,做好了至死不提的准备。
乍然再将这名字出口,她至终还是随着两个字溢出齿缝,眼眶也跟着浮起了股子酸涩。
这酸意仿佛是久压在暗处,有了趋显的苗头便无法轻易敛去,使得她的鼻尖都显出了那么点不大明显的微红。
她的父母是老来得女,求神拜佛诵念了那么多年,才久等来她这么一个掌上明珠。
听她父亲说,她娘本还未到分娩时日。
所以父亲那日出了个远门,想着将手头的事情先做完,只待过几日好好留在家中守着妻儿。
或许是天意觉得爹娘盼她盼的太迟,所以才叫她早降生几日多伴伴父母。
在印象中,她的父亲虽然没有读过多少诗书,每次讲述出的话却总有那么些花前月下的温柔。
深更夜半,父亲得知消息连夜匆忙赶着山路朝家里奔。
踩着脚下崎岖的土路硬是不肯等待天明再归。
嘴里念叨着生产是妻儿半脚临近鬼门关,他定片刻不能耽误,要尽快赶回妻子眼前。
夜色显得无比漫长,他父亲孤身一人就那么脚步不停的赶了回来,磨出了满脚的水泡都没有停歇半刻。
也终于在夜色还未消退完全时见到了自己的妻。
也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接到了怀里,露着笑容落着泪。
往后在她还年幼安稳依偎在父母身边的短暂时日里,也曾无数次听过父亲讲述。
诸多困阻中,路途崎岖中,那晚是天上的皎月洒下了莹白纯洁的光亮,好像在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