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目光从萧争染血的侧脸下颌缓缓掠过。
盯着他已经被血迹染脏的耳垂,看向他血迹斑斑的下颌。
萧争唇角被血液渲染的嫣红,却仍掩盖不住身受重伤的苍白与孱弱。
宽袖自蟒纹衣襟前拂过,袖间骨节分明的指尖探向萧争垂落的下颌。
像是无意避开那些即将干涸的血迹,就捏着他的下巴将脸缓缓撑起,苍白的面容就近在眼前。
毫无血色,眉睫半垂,连眼角都是汗渍混杂着鲜血的脏污。
可那明朗的眉梢,清秀的眼尾,和唇瓣柔和的那个小弧度。
就是他日思夜想都无法放下的那个人。
太子的动作仿似就停止在了此刻,在身后尾随而至接连跪在地上的几个暗卫注视下。
就那么抬着指节,目光灼灼的盯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眉心猝然拧紧,眼神逐渐显现困扰。
指节蓦然松下,贴着眼前人的侧颈探过咽喉,又贴着满是血污的暗卫服前襟掠过胸膛。
太子的眉心皱的越来越深,幽暗的眸光闪烁。
如黑暗处隐现的萤火般,没有过多的光亮。
他念在心头记挂许久的那个俏丽身影,那个眼眸澄澈笑容灵动的姑娘。
不拘小节活泼洒脱的小筝姑娘。
他是个男人。
他竟然,是个男人?!
阴暗而令人遍体生寒的狭小空间里,半晌都没有任何动静,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几个暗卫。
许久都没听见预想中殿下的暴喝与怒吼。
没有迸发滔天的怒意。
没有一声令下,将这个胆大包天欺瞒储君的刺客处死。
就那么肩背生硬的伫立在原地许久,许久都没有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