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彩鸳伺候我一向尽心,如今不过是替我教训两个卑贱的粗使内侍,姐姐难道还要小题大做?”
顾攸心被彩鸳这句不是奉承却胜似奉承的话哄得极为高兴。
良禽择木而栖,她受宠于太后,就是顾攸宁手下的宫人,如今也得抢着奉承自己。
何况今日她还隐晦地与太后提了一句要入宫的事,太后虽然没有正面答应,但也没有反对。
她这庶姐不就仗着给皇上生了个皇子才有今日的地位,若是大皇子有个三长两短……
顾攸心想到此处,心里就一阵愉悦激动。
她已经将一切安排好,只待明日。
“妹妹言重了,彩鸳不过是长春宫内一小宫女,你若是喜欢,日后让她服侍你左右就是。”
顾攸宁注意到顾攸心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那妹妹多谢姐姐割爱了,姐姐放心,妹妹日后一定会好好待彩鸳。”
顾攸心想到不久的将来,顾攸宁伤心欲绝又失皇宠的凄惨日子,倒也没方才那般气了,带着彩鸳趾高气扬地回了偏殿。
反正日后有的是她将顾攸宁踩在脚底的日子。
庶女,就该都跪在她的脚底战战兢兢地活着。
还有府里那个身份卑贱的蓝氏,竟敢和她出身温氏的母亲平起平坐,真是嫌命久。
“主子怎么立在冷风里!”
檀音打探消息回来,就见自己主子默然站在廊下,她心下一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几步走到廊下,却见主子面上一片凝重之色。
“回殿里再说。”
顾攸宁由着檀音将自己扶回寝殿内。
炭火的暖意让她微僵的身子慢慢缓了过来。
“主子就算心急,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啊,若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檀音一边念叨着一边将一个掐丝珐琅莲花手炉塞在顾攸宁怀里。
“我没事,只是想借着冷风想一些事。”
顾攸宁温声打断宫女的念叨:“不说这个了,袁采那边如何说?”
“袁御医说太后本就有头疼的毛病,不过并不严重,因着太后脾气不好,太医院的御医也很少主动凑上前去,怕奉承不成反而被责罚,专给慈安宫问诊的杨奉御这几日因腹泻不止,在家休养,太后那边也没有宣召别的御医过去。”
檀音站在一旁回道。
“杨奉御是那一日回家休养的?”
“四日前。”
檀音目光里透出凝重的意味。
顾四姑娘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成日里陪侍在太后身前的。
世上很少有真正巧合的事,尤其是“巧”事发生最多的后宫。
“奴婢觉得太后的头痛是人为,怕是四姑娘做了什么事。”
檀音说到这里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上次是暖情酒,这次又将心思动到太后身上,她自己作死没关系,但这些事一不小心就会连累主子。
“对太后下手不是易事,我不觉得以顾攸心的本事和胆子能做到,只怕她是受人利用了。”
顾攸宁想到方才彩鸳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她是郑贵妃的人,倚仗的,不可能是顾攸心的势。
当然,她也不可能因为身后是郑贵妃就公然得罪自己,这不是一个暗桩该做的事。
细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无须再留在长春宫,也就是她的任务快要结束了。
而彩鸳的任务,自然是让她这个明面上的主子陷入绝境。
“主子是说郑贵妃?”
“自从那一回借着圣驾在承安宫,硬叫了四姑娘过去,贵妃那边也没再召见过四姑娘,贵妃赏下的龙脑香,我们也让袁御医亲眼看过,并无异常,不过彩鸳倒是出去见过承安宫的人一次,难道是她做了什么?”
“太后一向不喜妃嫔前去请安,我们没办法进慈安宫,而且这病痛的事,就算让蓝司珍那边帮忙,寻常人也看不出什么。”
檀音这些日子性子已经渐渐稳重,但想到这事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也不由地急了起来。
顾攸宁一时没有思路,但她知道,郑贵妃若想借顾攸心的手害她,那这事就不会小,到时不仅是她和顾攸心,顾府满门,怕是都要受牵连。
能将这事推到顾攸心身上,又不是立时出事,顾攸心身上定然有什么东西是有问题的,能影响太后病情。
然而直到安寝,顾攸宁还是没有清晰的头绪。
不过第二日,她就有了进慈安宫的机会。
……
凤仪宫内,宫妃们请过安,正要各自回宫,慈安宫的掌事大监孙公公就进来殿里,对着凤座上的皇后行礼问安:“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孙公公这么早过来所为何事?可是母后那边有什么吩咐?”
皇后见到来人,满脸笑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