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陈默儒的气场比宦紫楼来得更强大,辛大强瞬间就陷入深渊地狱一般。两股战战下,他已然明白一个道理,如果自己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将要遭受极端可怕的后果。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能实话实说,将所有问题推卸到儿子身上,倒免除编织谎言的苦恼。可是自家儿子再聪明也不过四岁,能承受得了这么可怕的压力。或者说,儿子能够很好地解开这个恶鬼般陈老爷的疑惑?
辛宇也被突如其来的威压搞得懵了,痛如切肤地认清了一个悲观的事实:这个世界的草根的悲哀,不仅仅是食不果腹,也不仅仅是保护不了自己的财产安全,而是连生命都如同草芥一般,任凭强者揉捏。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当这样的遭遇现实降临到他头上的时候,他才明白,即使是普里镇这个偏僻地方豪族,在大陆甚至海州都算不上大人物的陈默儒,看待他们这样的底层,也如同蝼蚁一样,有疑问是不会通过交流对话的方式去沟通,而是认定有问题,就凭借碾压性的实力优势强问出答案。
辛宇知道不知道不知道陈默儒因何产生了这样的误会,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称。这个世界或者说他所在的星球只有一块大陆,大陆之外的海洋里,倒是有大大小小无数,但最大的也只有两个海州那么大。那些大些的上,除了土人根本没有其他物产,所以这个世界对海船的需求一点都不旺盛。而辛宇拿出来的福船模型,虽然不是什么高科技,但也全面超越了这个世界的其他船只,自然就显得十分的突兀了。再加上陈家自身的因素和辛家草民阶层的背景,自然会让陈默儒认为,是有人要借辛家父子接近陈家。
看着老爹支支吾吾的样子,怕让陈默儒自由心证他们心里有鬼,辛宇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陈老爷,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何误会我们父子,但我们的确没有受任何人指点和指使。至于船模,也确实是我独立做出来的。”
陈默儒并没有相信辛宇的辩解:“哦?那你怎么解释,你一个四岁的娃娃,连字都不认识,却做出这么……合理的小船呢?”
可能是面对生存还是
毁灭的巨大压力,辛宇的思维突然变得十分清晰,他不假思索地就反问道:“做船需要识字吗?”
陈默儒奚笑一声,然后有些不屑地指着原本两个船模道:“做船确实不需要识字,但据说你连海边都没去过,怎么信誓旦旦地向宦紫楼保证这种小船一定可以放大成海船?”
辛宇承认是自己嘴欠,因为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境况,向宦紫楼夸下海口,搞出如此误会。但他更烦这种一总想将事物发展完全掌控,容不得丝毫的疑点和不确定因素,更容不得别人有丝毫忤逆的人。
不过,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貌似老实地说道:“好叫陈老爷知道,小子天生早慧,对自然万物有浓厚的兴趣,通过这两年对自然万物的观察,我发觉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都存在着基本的规律。而这些规律可以应用到船舶上,当然,也可以应用到其他方面。就拿船舶设计来说,主要应用到众多规律中的力学原理,有液体浮力、物体剪应力、重力原理、流体力学等许多力学知识。在船舶设计中,首先是利用液体浮力设计载重大小和建筑设施、利用物体的剪应力设计船舶的结构、利用重力原理计算重心所在、利用流体力学设计船体形状和风帆……”
辛宇越说越亢奋,说得对不对无所谓,反正面前的这个土著老爷不可能听出差错来,别人听不听得懂也不要紧,他不需要也不太希望他们听懂。巴拉巴拉地说出这么多前世的知识,一开始还是为保命而释疑,可说着说着,他感觉就像上帝对愚昧的凡人降下神谕、鸿钧大爷对草木顽石分讲大道一般舒爽,丝毫没有对牛鼓簧的公明仪的苦恼,反而觉着这样通过这种隐晦方式讽刺陈土著不学无术,实在是不二的精神胜利法。而且转世四年多来,他虽然享受家庭的温馨,但举目四望却没有能够交流的人,如今满嘴跑火车般大说一通,埋藏在心里的寂寞被发泄出去一样了,也就忽视了陈默儒给他的压力,甚至畅快得都刹不下车来。
“好了好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我需要证明。”陈默儒被小物理老师“授课”得烦了,连忙打断道。
被打断的辛宇有
些不爽,胆肥的反问了一句:“证明?怎么证明?”
陈默儒被一个四岁小孩狂轰滥炸一通,也觉得很没有面子,这会终于又找回主动权,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那是你的事,不是吗?”
辛宇感觉自己在风中凌乱了,人家摆明了欺负你,难道你可以选不吗?辛宇被前世的猥琐文学荼毒了好多年,自然没有刘胡兰那样的勇烈硬气,所以他选择做识时务的“俊杰”。
可是前世没有就业需求,辛宇对科学知识只求了解,真要让他列出伯努利方程,对不起家庭老师,当年不努力……真让他证明那些知识,只有靠实验了。
两个铁球同时落地?还是尺锤平衡实验?或者做纸片负压实验?不管了,都做做,越稀奇越显得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