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什么一朝失忆了,就能变成这样?一个人真的可以变成这样吗?
尤其是她还要亲手办为夫君纳妾的礼,姜轻怡颤抖着手,努力镇定的吩咐下人。
这些天,他一次都没主动看过她。
姜轻怡想安慰自己都做不到,如果早知会这样,她一定不会让夫君去战场,可是没有如果了,明日就是夫君纳妾的时候了。
她忽然找到了侯爷,“可以……不纳吗?”
夜里寒凉,吹得姜轻怡冷极了,可她还是用着那双眼期待着得到一次肯定的回答。
这是曾经说要她共度余生的夫君啊……
侯爷诧异:“不是说好了吗,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姜轻怡怔怔,不死心又问:“当真不可以吗?承临。”
侯爷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有谁曾经也这样柔柔的唤他的名字,只是看不清脸,恍惚之下,他好像说——
“……好。”
她惊愕之余,心中的喜悦一瞬间被填满了,可是后来,他突然找她说,照办。
喜悦也在那一刻忽然成空,脸上的笑也在那时僵住,她的嗓子干涩:“……好。”
她最终还是看着专属于她的夫君与他人洞房花烛。
那一天,她枯坐了一宿。
直至下人说天亮了,她才回过神,一切都已成定局。
她幽幽道:“原来天亮了啊……”
原来他不属于她了。
这才多久,他已经不爱她了。
这才是姜轻怡一次比一次心痛的地方,他好像真的注意不到她了,但凡有芜姑娘出现的时候,他永远都在看她,永远,也会记得芜姑娘的喜好。
这几年的恩爱,就像是梦一样,短暂而又梦幻。
怎么会这样呢……
姜轻怡不明白,苍天为何要如此捉弄她呢?
“因为是注定的命。”虞晚意知道她开始心凉了,但没到心死的程度,却也是失望不停的叠加着,终有一天要崩塌的,在那个时候,就是最绝望之时,也是她极有可能出现的时候。
可是,她并不是很想要到那一步。
那样鲜活的一个人,枯萎得不成样子,何其不幸,命运又何其不公。
老夫人对姜轻怡不算好,大概是不合眼缘,每次她都要给姜轻怡立规矩,芜姑娘什么都没说,可是每一次亲近男主之后挑衅的眼神,姜轻怡看了唯有沉默,更是在侯爷关心问过一次之后,眼神都冷了,暗里针对她。
虞晚意见过太多恶毒女配了。
男主或许对女主是有感情的,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觉得他爱得是女配,所以他才能对女配特别好,忽视女主得彻底,可是他又会在无意中给女主一点点好,让女主看到一点点希望,总觉得他是可以想起她的,他们可以回到从前的。
女主就是这样被他反反复复吊着努力了两年。
她见过了太多次侯爷偏袒芜姑娘的时候了,都要想不起来,他们曾经恩爱的时光了,姜轻怡都不知道,当初那样的时光是真是假,不然为什么他还是想不起来呢。
可是他为什么又总是偶尔记得零星半点?
姜轻怡很痛苦,不知道怎么把这样的痛苦疏解出去,她真的无法割舍有记忆时的夫君,因为他记得一点时,满眼都是她,不理会芜姑娘。
可是这样的时光太过短暂,她也只是饮鸩止渴。
她甚至都想问他,真的全都不记得了吗,真的一点点都没可能了吗?
在一次醉酒的质问下,他是沉默的。
“我不记得了。”
她眼里的光也在破碎:“那你说一句你不爱我。”
她终于鼓起了勇气,想要告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