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这一觉睡的很安稳,身边弥漫着层层不断的檀香。
待她醒来时,已然天光大亮。
林越穿上鞋子,推开木门。
院落空空荡荡,李扶衣不在。
虽然知道他总归要走。
可真到了这一天,林越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林越抹了抹眼角,嘀咕道,“爱走就走。”
这人竟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可恶!
林越正欲关上房门,视线猝不及防的闯入一抹白色的身影。
林越愣愣的站在木门前。
是李扶衣。
李扶衣没走。
似是感受到了林越的气息,李扶衣轻声说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起来的?”
林越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湿润,“你去哪了?”
李扶衣没答话,他扶着林越走进房间让她倚靠在床头。紧接着他从衣袖中拿出一鼓鼓囊囊的荷包。
李扶衣说,“去赚钱了。”
用得着你个半瞎出去赚钱!
林越哼道,“赚了多少?”
李扶衣沉思着嗯了一声,说道,“春水街有魔物作祟。我帮他们除邪祟,一只五两银子。”
林越额角抽了抽,她倒忘了,李扶衣是修仙人。
林越问:“那你,除了几只邪祟?”
“十只。”
一只五两银子,十只就是五十两。
李扶衣继续说道,“这些钱足够你在桃花岛的日常开销了,你以后晚上就不用再出去做活了。我们可以一起帮王大娘扎兔子灯,今早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塞给了我一罐蜜饯。”
李扶衣将蜜饯化在手中,他说,“阿梨,王大娘说你最喜欢吃蜜饯了。”
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落入少年拿着蜜饯的手上。
泪水是热的。
少年的手好像被烫了一下。
他神情一顿,声音有些慌乱,“阿梨,你怎么哭了?”
林越仰着头,伸手抹掉了泪珠,她倔强道:“谁哭了,我才没哭。”
说着就伸手去拿李扶衣手里的蜜饯,一把塞到了嘴里。
入嘴的那一瞬间,蜜饯逐渐在嘴里化开,分泌的甜味刺激着味蕾,久久不散。
李扶衣也不拆穿她,他宠溺的笑了笑:“那就是小狸猫流口水了。”
林越装作听不懂,一下一下嚼着口中的蜜饯。
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林越突然攥住李扶衣的手,神色有些担忧。“昨夜那个...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昨夜被恐惧和伤痛占据大脑,林越也没来得及问。
现在想想依旧觉得害怕。
男人似乎是着了魔,有些神志不清。
着魔后的人都会变成这样吗。
林越的心更恐慌了。
李扶衣覆上她的手,安慰道:“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来招惹你。”
林越记得。
男人被万叶穿身,死不瞑目。
“那他...是入魔了吗?”林越想问个究竟。
李扶衣沉思片刻,说,“他是魇魔,但...又算不上是完整的魇魔。”
林越问,“什么是魇魔?”
李扶衣耐心给她解释,又怕她听不懂于是便言简意赅说道,“魇魔就是人心里的恶。”
人心里的恶。
林越的心一瞬间冷掉了。
她眼神飘忽,脸色十分不好看。
如果李扶衣此时能看到的话,一定会问个明白。
林越故作镇定地扯了扯嘴角,“这样啊。...心里的恶念萌生后便会变成那样吗。”
“是。”李扶衣微微一笑,“不过你不用担心,你马上就要入学桃花岛,只要你勤学苦练就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到时候我可以”说到这李扶衣顿住了。
不行。
现在还不是挑明身份的时候。
林越好奇的问,“你可以什么?”
“我可以去桃花岛看你,给你带蜜饯。”李扶衣轻描淡写带了过去,“桃花岛没有魇魔,而且你也可以学习怎样诛杀魇魔。”
蜜饯从手中掉落,林越抬眸看向李扶衣。
少年神色平静,好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她问:“魇魔...都该杀吗?”
李扶衣微愣,没想到林越会这么问。
魇魔是恶念,贪婪邪恶,有数不清的人因此丧命,又令多少人剑走偏锋。
当然该杀。
李扶衣声音依旧是温柔的,他说,“是。”
林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吃完嘴里的蜜饯了,她只觉得蜜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