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去后，谢子婴又带了一堆人安置新宅院，他还跑到凉亭画东西。
“怎么突然想到安置新宅院？现在的院子不是挺好的么？”
谢子婴却平淡地扔下一句，“有贵客要来，小破院子怎好意思招待人家？”
再说他们现在住的宅院是当初来广阳随意安置的，或许往后娘亲和弟弟也会从长安搬来这里。
谢文诚没了，长安那样的是非之地不待也罢。
殷逸问道：“谁要来？”
谢子婴随口道：“思齐和任叔父。”
看他画得认真，殷逸便了凑过去观看。画上的少年人丰神俊郎，与记忆里的真人很是相像，他一眼便能看出，那是方棠。
虽说没有见过本人，可谢子婴给予他的记忆那样尤新。
殷逸疑惑道：“方棠怎么了？”
谢子婴道：“我想让一部分人梦见他的模样，最好是幽州的官员都能梦到。”
殷逸道：“为何？”
谢子婴神秘一笑，道：“造势需要核心，阿棠便是这个核心。”
殷逸沉吟道：“这方棠打小被太傅管得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宫中人，长安就没几个见过他，更别说幽州离长安那么远，更没人知道他是谁，梦见他有什么用？”
谢子婴不以为然，“只要有一个人知道，总会传到十个人的耳朵里，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整个幽州的人都会知道他的身份。”
殷逸半晌才理解他的意思。
既然幽州没人知道方棠的模样，那便让一部分人梦到并口耳相传，再暗里将方棠的画像流出。
最终所有梦到或没梦到过方棠的人都会知道，元太子方棠入了百姓的梦里。
齐方素来信奉神明，将太子方棠神化，能收揽不少人心，也能让很多人自愿臣服。
殷大爷往石桌旁一坐，悠闲地倒了茶喝，“那小螃蟹呢？”
“你不是有办法了么？”
“那这边怎么办？”
谢子婴却道：“造势也需要很长时间，我们离开一段时日，别回来太晚即可。”
殷逸无奈道：“行吧，听你安排。”
谢子婴就突然觉得他这副模样很欠揍，看了看杂乱的中庭，翻个白眼问道：“你不帮忙？”
殷逸悠闲地品着茶，“老夫生来就不是干这等粗活的人，哪像你闲得蛋疼？”
谢子婴冷笑一声，当着他的面一指院里丈许高的杂草。
殷逸：“怎么啦？”
谢子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曾经我有个朋友也像你这样三番五次挑衅我。”
“然后呢？”
谢子婴一指杂草，“喏，现今他的坟头草就这么高。”
“关我屁事？”
谢子婴冷笑道：“再坐着当大爷，明年你的坟头草比这还高。”
“……”
正吵着，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少女的轻唤，“谢大人！”
谢子婴抬起头，就看见谢流玉与林柚并肩站在一起。
谢流玉故意冷哼一声，还是林柚将他拉进来的。
谢子婴对林柚总归是好脾气的，“林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林柚轻笑着道：“流玉哥哥说你忙，想来帮你……”
“我没说，谁想帮他？”谢流玉脸色这就变了，还瞪谢子婴一眼，“有人翅膀硬了，哪里轮得到我来帮？”
谢子婴也不高兴道：“你若是来找茬的，麻溜点滚蛋！”
谢流玉声气也上来了，“就不滚，你能拿我怎样？”
“想打架是么？”
“就凭你，哪来的自信跟我打？”
“……”
殷逸和林柚夹在中间可太累了。
殷逸瞅着他俩又要闹，忙过来拉开了谢子婴，“行了，你俩刚吵过一架，还想再打一架？省省吧，离百家祭神没几天了。”
两人还是听理的，互相翻个白眼后，还是跑去帮忙打扫新院了。
林柚也想跟过去，却被殷逸拦住了，“小姑娘凑什么热闹，过来坐下。”
很多人都没见过殷逸，林柚自是不例外，被他这么一拦，当即尴尬地红了脸。
还好谢流玉总算想起她来，也回头道了句，“小柚，你姑娘家家不用忙活，歇息吧。”
林柚看了看谢流玉，还是不太情愿地进了凉亭。
殷大爷可能觉得无聊，也端着茶来到谢流玉旁边，看他臭着脸，便问了句，“还生气呢？”
谢流玉一早就觉得这家伙和谢子婴狼狈为奸，谢子婴的事他似乎都知道，没准好多事情还是他从中怂恿的，便没好气道：“干什么？”
殷逸捧着茶盏喝了一口，道：“聊聊呗。”
谢流玉：“没空。”
殷逸“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