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一听,心里就明白,这位显然是个门外汉。
陈延禹提到的两个卖点,与花盆真正的价值所在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但尽管心里这么想,高兴嘴上还是很圆滑地说道:“没错,这东西十万块简直就是超值,但我就怕没人竞价,只能希望到时候能卖出个好价钱。”
听到这话,陈延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他并未多言,只是满脸笑容地祝高兴好运。
“阿禹,你该不会是看上他的花盆了吧?”
等高兴离开后,小梨花歪着头看着她的新任男友,一脸的好奇。
他们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情侣,小梨花暂时放下了直播的事业,当然,如果哪天两人分手了,她还得重回直播界。
“对,那花盆送给老爷子正好,价格也合适。”陈延禹的目光追随着高兴离去的背影,“老爷子最近迷上了含羞草,那花盆的大小也正合适。”
“不过,比起那花盆,我倒觉得那人更有趣。”
“有趣?你是说高兴?”小梨花追问,“说起来,你们俩还算是半个校友呢。”
“哈哈哈,我那个是网络课程。对了,他学什么的?”陈延禹好奇地问道。
“听说是学历史的,这是高姐告诉我的,应该没错。”
“历史啊,难怪他懂得鉴宝。在互联网时代,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值钱。”
陈延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看到旁边的女孩一脸茫然,他笑着敲了敲她的头:“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给你定制的钻戒项链。”
高兴其实也感觉到陈延禹对自己过于热情,但他并未多想。
根据名侦探高姐的推测,这位陈公子的背景很可能是某大型医美集团的继承人,身价数十亿不在话下。
他的父亲靠煤炭贸易起家,不过不是挖煤的,而是做煤炭贸易的大老板。
富二代喜欢直播很正常,但如果你真以为能跟他称兄道弟,那就太天真了。
不同圈子的人,还是别硬凑在一起。
当然,高兴没多想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他没时间想。
因为刚走到楼下,他就遇到了方雨欣。
她身边站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高兴觉得这位老人的面孔有些熟悉,应该就是方雨欣提到的鉴宝大师汪振盛,那个想买下他捡到的宝贝的人。
看方雨欣和这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显然是一起来的。
高兴心中琢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佯装在手机上忙碌,顺着楼梯扶手快步而下。
然而,前路却被一根黄棕色的木拐杖生生拦住。
“放轻松,年轻人。”汪振盛带着和煦的笑容说道,“你应该就是高兴吧,有空与我聊一聊吗?”
既然方雨欣已经将他指了出来,高兴便从容地回应:“您好,汪大师。”
“你认得我?”
“当然。”高兴轻轻点头,目光转向方雨欣,“她曾对我提起过您,我在网上也见过您的风采。再看到您这根拐杖,正宗的黄花梨,不言而喻。”
“很好,你的观察力相当敏锐。”汪大师点头称赞,眼中流露出赞赏的光芒。
站在一旁的汪志锋也显露出了浓厚的兴趣:“这位小兄弟难道能一眼就分辨出安南黄花梨和海南黄花梨的不同吗?”
“这位是?”高兴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
“我的侄子,同时也是海林博物馆的馆长。”汪大师介绍道。
“啊,你好你好。”高兴连忙伸出手去握手。
海林博物馆,原名其实是临大博物馆,后来因为转型为私人经营而改了名。
高兴依稀记得自己小学毕业旅行时曾去过那里,那次初见博物馆的华丽景象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而听完解说后,他对古董的价值更是有了深刻的认识。
高兴心想,自己走上鉴宝这条路,或许与那段儿时的记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面对馆长的提问,高兴自然要尽力表现,他微笑着解答:“拐杖上有一个非常醒目的实心鬼眼,这是入门级别的辨识特征。”
根据结论反推论据,这已经成为高兴近期直播的常态,他的技巧也越发炉火纯青。
汪志锋显然被高兴的分析所吸引,他反复打量着伯父的拐杖,低声自语:“安南黄花梨也有这样的鬼眼,到底该怎么区分呢?”
汪大师慈爱地看着侄子说:“不明白的地方就先记下来,等回去我再教你。”
接着,他转向高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深入聊聊怎么样?站在这里交谈也不太方便。”
“好啊。”高兴爽快地答应了。
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毕竟,博物馆馆长意味着稳定的古董销售渠道,若是能拉近关系,未来就无需再通过繁琐的拍卖流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