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未临其境,尚不能体会其景。
谢堂半懂半不懂地皱眉地点了点头,离开前,虞长仪特意同他提起明日要去长公主府参宴一事。
提醒道一半,她才突然想起谢卫琢已经回来了,明日的宴席是不是也得把他带上?
虽然她到现在还没听到外面的风声,但用不了多久他平安归来的消息就能传遍全京城。
长公主是皇上的嫡亲妹妹,估计她们二人进宫的事她已经知晓。
如果她独自前往,是不是得到长公主跟前知会一声,但她要用什么理由呢?
见她纠结,清儿在旁说了一句:“夫人不如先去问问世子的意见?”
虞长仪看向窗外逐渐升起的一轮弯月,实在作难。
他已说了今晚会歇在书房,如若她这会儿过去,恐他会多想,哪怕她并没那种意思。
见她犯难,谢堂突然开口:“孩儿正好要找父亲说事,母亲要是有话想对父亲说,孩儿可以代传。”
虞长仪没想到养儿一时竟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立马手写一封信让他带到书房。
谢卫琢这会儿正坐在自己书房的席上发愣。
虽然他已经离开侯府一年了,但这书房里的陈设分毫未变。
今天下午在他书房打扫的下人主动同他说起:“世子爷,您回来之前,少夫人还为了您跟这院里的婆子置了气。”
“为何?”
虽然他跟虞长仪相处不久,却能看出她并非随便发脾气的人。
下人回答:“当然是为了世子爷您。”
“为了我?”
接下来的一刻钟,下人绘声绘色地同他讲了这一年里世子夫人如何照料侯府,又如何善待他们下人,末了下人才道明重点,“世子爷,夫人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谢卫琢:“?”
下人:“夫人要不是为了替您守好这个家,怎么可能这么尽心尽力,说不定夫人早就对您芳心暗许了。”
谢卫琢连忙把人推出去。
真是胡言乱语。
他同虞长仪成婚前连面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对他芳心暗许。
相反,她没对他横眉冷对他已经万幸了。
要换做他,刚嫁人就成了寡妇。
就算她从没在他面前说起过,他也能想到,这一年里她断然受了不少非议。
将心比心,谢卫琢突然觉得自己欠了虞长仪一个大人情。
侯府家奴一开始寻到他的时候,他还一口否定,甚至大黑拿出从侯府带来的画像,他变得更加排斥。
这么对比下来,他的态度是不是变得有些太迅速太明显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谢堂来了。
见是谢堂独自前来,他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谢堂一想起他那天在陈家后宅所做的事,就禁不住背脊发紧,有些畏惧,“父亲,我是替母亲来的。”
“你母亲?她找我有事?”
谢堂从袖口抽出那封信,交到他手里,“这是母亲让我交给您的,想要问问您明天是否有其他安排?”
谢卫琢见到他递过来的信时微微一怔,都在一个家里,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要派孩子来传信。
问他明天有没有事,是要约他出去吗?
谢卫琢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吓了一跳,为了掩饰尴尬,迅速拆出信封,发现纸上只写了一句话:“长公主明日设宴,你可想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谢堂的眼神也有些心虚,“你去回了你母亲,说我明天无事,可以陪她去长公主府。”
虞长仪这边得到了准信,连夜让人给他置备了一套衣物送去。
翌日天不亮,虞长仪就去老夫人屋里请安了。
伺候老夫人洗漱后,老夫人又同她叮嘱了几句,“长公主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嫡亲妹妹,先帝在世时对她又颇为宠爱,为了不让她远嫁,特在京城找了一位相貌出众德才兼备的世家子与她成婚,公主府又破例与皇子府建在一起,足矣看得出长公主的身份显赫。你带着茗慧与琢儿,可千万要注意他们两人的言行。”
听着老夫人的唠叨,虞长仪有些恍惚。
明明世子和小姑子都是已经懂事的人了,老夫人怎么还拿他们当孩子对待?
她这个儿媳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奶妈子。
好在她能说会道,没一会儿就把老夫人悬着的心哄踏实了。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直说家里娶了她就是娶了个福星进门,又扬言要将自己名下的几间铺子过继给她。
要不是虞长仪糊弄过去,只怕每次来这里都要满载而归了。
老夫人的娘家哥哥可是江南一片数一数二的富商,家里又只有老夫人这一个嫡亲妹妹,疼得很,每年都会送来不少金银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