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你莫伤心,我看了心疼。”
穆芊芊轻声呜咽,温柔捶打着邵文烨的胸膛,语气委屈到了极点,“你若真心疼我,怎么还不和林西棠和离,娶我入侯府?”
邵文烨低声道:“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马上就到最后了,不能太着急,万一惹恼了林西棠的父兄,日后侯府定会被其针对,所以,必须得想个法子,正当地与林西棠和离。”
随着她的解释,衣物摩挲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穆芊芊追问:“那我还要等多久,你知不知道,今日林西棠那贱人,她竟当众羞辱我,说我是被人丢弃的垃圾,烨郎,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她竟如此过分?!”
邵文烨震惊过后,咬牙道:“你放心,我定会让她也尝到被人休弃的滋味!”
林西棠怔怔站在原地,只觉得心被撕扯地七零八落,最后只余空落落的躯壳。
曾经恩爱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新婚之夜时,邵文烨满眼都是她,与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
后来数月未曾怀孕,被婆母教训,让她给邵文烨纳妾时,他说,宁愿一生无子,不弃糟糠之妻。
她怀上松哥儿后,孕吐严重,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邵文烨日日守在身旁,亲自查阅医术,熬制药膳给她,每每见她难受,他便不自觉红了眼眶。
生松哥儿那天,她差点难产,邵文烨那日哭得像三岁稚童,死死握着她的手,哭喊着再也不要她生育了。
……
滴滴点点,密密麻麻的记忆织成了名为挚爱的网,这网毫无破绽,所以就算之前察觉到不对劲,林西棠也控制者自己没有多想,没有去查。
可如今,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了面前。
邵文烨!
他是骗子!
这场婚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而她最在意的,最引以为傲的爱,更是水面上的泡影,如今被人轻轻一戳,便彻底破碎。
一种被欺骗的愤怒自胸腔中油然而生。
他们当真以为她林西棠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他们摆布欺骗?她现在就要去戳破这对奸夫淫妇的真正嘴脸!
这时,黑衣人非常自然地扯过她手中的布条,阻止她把自己唯一的布条撕烂。
这一动作莫名拉回了林西棠的理智。
不行,现在还不到时机。
她沉默着,继续听墙那边的声音。
二人似乎亲热了会儿,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过去后,穆芊芊才娇柔开口:“烨郎,我好想你,我想尽快和你在一起,堂堂正正地在一起,而不是这般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她哽咽道:“我若是还不能嫁给你,兄嫂恐怕就要将我随意嫁给别人了!他们只嫌弃我曾被休弃,认为我丢了他们的脸面,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烨郎,你说我该怎么办?”
邵文烨语气心疼不已,“芊芊,你受委屈了。”
穆芊芊声音闷闷的,“我日日听着他们的冷言冷语,有时候,真想随先人去了,也好过在人世受苦。”
闻言,邵文烨忙着急道:“你怎能这般想?难道你不想与我称呼你了吗?你放心,如今松哥儿算是厌弃了她这个生母,母亲也处处压制她,我不回府,她便是真的孤立无援,到时候,我再找个借口,陷他于不义,她便彻底不能翻身,到时,我便风风光光娶你进入侯府!但在这之前,你要忍住,莫被人抓了把柄。”
“嗯,我等着你。”
两人又抱着说了会儿腻歪的情话。
担心被人发觉,也没说多久,便匆匆各自散去。
等他们走远,黑衣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声,讥讽道:“都说永宁侯与其夫人伉俪情深,成婚数年仍旧如胶似漆,府中一个妾室都没有,如今看来,这永宁侯,原来是在为别人的夫人守身如玉呢。”
林西棠心中翻腾,难以平静,并未理会黑衣人的嘲讽,只是从拿过布条,一言不发地帮黑衣人包扎完成,最后从衣袖中掏出了几块碎银扔给他,冷声道:“你失血过多,最好还是去医馆抓些药。”
说完,踩着柴垛,利落地翻墙离开。
黑衣人看着她离开,并未阻止。
一刻钟后,林西棠回到侯府,趁着巡防还在远处,翻墙而入,快速回了院子,换下染血的衣裳。
刚换好,便有人通报。
侯爷来了。
林西棠就坐在梳妆镜前,静静看着邵文烨,看着他一脸急切关怀地朝自己走来,脸上的思念与爱意明显到溢出来。
他衣服换了,换成了公服,身上没有酒味儿,也没有穆芊芊最爱的香粉味儿,只有墨香。
手里还拿着一只玉镯。
原来,深爱是可以装出来的,而且还装得这么完美。
完美到如今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