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竹叶阵阵沙响,隐隐有小桥流水的声音潺潺而过,竹屋里跪坐着两位老者,默然无语,只是静静的泡茶,饮茶,享受着这难得清静的时分。
如今已时至盛夏,竹叶却绿意绯然,烈日透过竹叶落在竹屋之上,却是透不进半分暑气而入,这里倒算是个极为清雅而又别致的所在。
“上官……我若不开口,你当真就不打算说了是吗?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说吧,你从京城赶到我这里,所为何事?”
白发老者看着面前虽悠闲饮茶,但是眉间却始终带着几分愁色的上官无轻声问道。
上官无一改平日里严肃的姿态,鼻间全是碧螺春的芳香,更是让他近日来的愁思都减少了几分,他将手上的茶杯轻轻一放说道。
“韦老,不管怎么说,你也曾是楚国太傅,你可别窝在这竹屋里躲清闲,外面的事,可乱着呢……”
“乱自有他静的时候。”楚国第一太傅韦一尘淡淡地沏上一壶新茶之后说道,“那些功利浮华于我而言只是烟云,倒不如与这些清茶为伴,落得自在。”
“你倒是落得自在了,可苦了我了,我还在那浮华乱世中沉浮呢!”上官无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到这里躲个清静也都不行,说起来他来这里找韦老,也不是简单喝杯茶就能了的事。
“行了,你别在那里别别扭扭的了,你尽管说吧,能让你大老远跑到我这里来的,究竟是什么事?”韦一尘与上官无可是半辈子的交情了,他又如何不知晓上官无的心性,“我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事说不得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正好在京城待烦闷了,所以特地抽个巧过来看看你。”
“你就别拐弯子了,直说吧,是不是那两个小魔头又闯祸了?”
一听得韦一尘一语道出了实情,上官无也只得苦笑着说道,“哪里是惹祸那么简单?我收到消息的时候,魂都快气炸了,那两个小祖宗,现在行事是越来越放肆了,也不知道是像谁的脾气,唉……”
“谁养大的脾气像谁呗。”韦一尘好笑地看着上官无说道,眼看着对方又快发气了,赶紧出声安抚道,“得了吧,说到底那小子也出手救了俩小丫头一命,以身相许,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情理个屁之中!”都十多年没有冒过脏话的上官无,瞬间又回到了年轻时那荤素无忌的时候,一说出口之后,他又说道,“以身相许,就算是我能答应,你也能答应了?那俩小丫头读文识字,还是你教的呢……”
“唉……”韦一尘
摇了摇头,想到教两小丫头识字的那段时光,还当真是有苦也有乐吧,“那你想怎么做?那小子是叫董永吧,你这次来就是因为他?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你也看得上?”
“不入流的小混混,老韦,你就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了,你都派人试探过他的底细了,还想跟我演戏呢?”上官无冷哼一声说道,“依我所猜,看来……你是想直接爽快利落地除了他吧?”
韦一尘目光微微一闪,没有任何掩饰地一点头,“我确实在临阳城里安排了人试探他,小子功夫不错。若他当真只是一个普通黑势力,那倒也无妨,活着也不碍我们什么事,但是谁让他竟然搅入了死亡竞技之中……”
“不只如此,他还招惹到了微微和绿袖两个小丫头,要是他是普通黑势力,我们提拔一番,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现在……在我们眼里,他根本就是个死人了,与其让两个小丫头日后伤心,还不如现在就除掉了他,你是这样想的吧?”
听着上官无的话,韦一尘一抬头,又为他斟了杯茶,“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你我从来都是英雄所见略同……”上官无苦笑着将茶一饮而尽。
“其实我又何尝不希望微微与绿袖两个丫头幸福呢?偏偏董永踏进了这场死局之中,他终究只是人家的垫脚石而已,最终有希望能胜出的就是那个白面小子和独目小子。我已经想好了,我会暗底里支持武阳城的武坤会,让他没有办法统一东江省,半年时间一到,他自然会自动出局,而结局……也只会是死一条路而已。”韦一尘虽然不出世,但是他手上的势力已何止表面上那么简单,他早就知道上官无为何而心烦,也早就为微微和绿袖的未来铺好了路。
上官无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竹林,久久地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许久他方才开口说道,“这一场死亡竞技,实际上也是朝廷各方势力的一次暗里碰撞,以陛下、宁王爷还有我上官一脉,三大势力都有自己的后备对象,暗底的帮助自然也不会少。
陛下的对象是那个白面小子,宁王爷则支持独眼小子,至于我上官一脉……至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对象,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忧心的问题。”
“难道你想选择董永那小子?”韦一尘心微微一惊,凝神问道。
上官无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其实早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注意到了他,当初余归就在朝廷上提起过此人,更是断言这小家伙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