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子到了晚上就格外安静,静到陈河一下子就发觉到自己的心跳声是如此的突兀。
扑通、扑通、扑通。
柔软冰凉的指腹轻轻划过小臂肌肤,又重重捏了一下。
手臂一下子被陈河抽了回来,他别过头,往远离明昭的地方走了一步,道:“你干什么?”
咖啡的浓香在寂静的空气里蔓延,陈河站在原地久等也没等到回答,终于按捺不住转过了身子,却跟站在他身后近在咫尺的明昭撞了个满怀。
一股淡香,是雏菊的味道。
陈河下意识后退一步,明昭却一把擒住张皇想要后退的他,美眸微张,语气微厉:“你躲什么?”
他下巴都快贴在她的额头上了,能不躲吗?
陈河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眼看着明昭踮脚,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怕我?”明昭问。
陈河的视线落在明昭的红唇上,又克制地移开:“没有。”
门口的金丝雀喳喳叫了一声,打断了气氛。
陈河也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呼吸的口,从这令人窒息的氛围里挣扎而出:“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你要住的屋子?”
明昭收回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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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Lucky和沈秋早就睡下,推开后院的门,只有一棵梧桐树在皎洁的月色下温柔地摇着叶子。
男人走在前面,时不时转头看一眼后面。
女人跟在后面,手里捧了一杯还没有喝完的咖啡,裙裾摇曳。
两个人绕过梧桐树,走上楼梯,在走廊的尽头停下。
尽头的门打开,就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屋子,进门右手边是卫生间,里边儿是床,格局跟酒店的单人房差不多。
“这是客房,你坐会儿,我把床铺一下。”陈河打开衣柜,把干净的床单被褥拿了出来。
明昭四下扫视,拖了把椅子斜靠着,支着头看陈河忙活。
男人低着头整理,额前的碎发懒懒地塌着,半遮住好看的眉眼。陈河认真做事的时候,会无意识的抿住唇,像是在和面前的事情暗暗较劲。
他弯下身,背后的骨骼肌受力张起,在黑色的单薄面料下显得尤为明显。
明昭不怎么睡床,她一般都躺棺材里,即使是给她一个木板她也能泰然自若,不过陈河这么积极地去整理,她也没什么意见。
“好了。”陈河直起身,拨开额前碎发,“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没了。”明昭抬手拿下发簪,一头如瀑的青丝散下,垂落在身后。
陈河掀开被子让她躺进去,然后转身去关灯。
灯随着开关啪的响声骤然熄灭,房间一下子陷入黑暗中,只有一扇仍旧敞开的窗户,月色从中偷偷溜入。
今日月亮是一枚白净的莲子,温润透亮,四周的星星却很稀疏。
月华照在树枝上,沉在地上,像是浅浅的水,波纹荡漾,藻荇交横。
“忘记拉上帘子了。”陈河啊了一声,走过去,想要把窗帘拉上。
“别拉。”明昭叫住他。
陈河转身,明昭躺在床上,侧身朝着窗户看过来,一双眼睛似乎比月亮还要皎洁,也还要清冷。这瞬间,陈河觉得明昭比天上的月亮还要难触碰。
明昭缓缓道:“这样挺好的,我不想太黑。”
死的时候天很黑,寂若无声;几百年来躺在棺材里,也是悄无声息,乌灯黑火。
如今要学人睡觉,她不想黑着了。
她看了一眼陈河,顿了顿道:“你也别走。”
陈河对她的反应觉得神奇,探究地望过去时,明昭已然闭上了眼睛。无奈,陈河笑了笑,在地上坐下,让背靠在床头柜上,这个位置,一转头就可以看见明昭的脸。
他不避讳地打量着,直到有些发困,才调转了个方向,准备打会儿盹。
然后被明昭拍醒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凌晨两点十五。
明昭很清醒,也很冷静,不满地表达着:“我睡不着。”
陈河揉了揉眉心,思考如何解决面前明昭的睡眠问题:“我想……嗯……首先你得闭上眼睛,或许你可以数羊,就在心里默念,一只羊、两只羊……直到你睡着。”
“听着很蠢。”明昭驳回了这个提议。
“好吧。”陈河转了个身子,趴在床上,抬眼望向女人,“你想怎么办?”
“给我讲故事吧。我小时候,我父亲都是这么哄我睡觉的。”明昭道。
困到发懵,陈河现在可没有能力可以现编个故事出来,不过他想了个办法,直接上网搜一千零一夜,反正估计在明昭小时候,这些故事还没诞生。
他打开手机,打开百度,找了一个故事精选,照着手机上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