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袁骞被一个人一扑，枪便歪了，擦过了明昭的衣片，横刺了过去。男人大怒，右手抬刀便砍了下去。
明昭痛哭道：“不！”
刀落之处，血肉横飞。阿芘软软的身子砰得倒在了地上，头颅滚落在几米远处，眼睛尚还睁着。
“我杀了你！！！”明昭内心早已没了思量，拿了一块砖就往前扑去。
——噗呲
好痛……明昭低下头，睹见自己的枪捅穿了自己的左胸口，袁骞抬起手，把她定在了墙上。
“呵，跟你哥哥一样倔。”
袁骞握着他的刀走到了她兄长的边上，扬手砍下了他的头颅和四肢。
“不……不！”明昭无力地喃喃着，用尽力气想要拔出胸口的那杆枪，“求求你，不要……”
然而她的反抗终只是无用，袁骞做完这些重新翻身上马，马蹄撒开，踏在尸身上，离开了丹州城。
雪下得好大。
她觉得冷，大约是要死了。
丹州收入袁氏囊中，余氏的脊梁被生生折断，碎得如此难堪。
天地变换，丹州城盖上了雪被，她最后看了一眼丹州，感觉视野渐渐模糊，只剩下白光。
阴阳之际，万物之声都清晰可闻。
跫音也因此格外显眼，等等……跫音？
她费力地转了转眼珠，望向走到她身前的那个人。
好亮，看不清脸……
“与汝，可报屠之恨，汝愿之乎？”
那个人这样说。
“……什么？”
那个人又重复了一遍，话语中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明昭想到了自己的兄长，父母，阿芘，丹州的百姓，还有自己生死不明的嫂嫂。
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像是不堪重负的双翼。
“好。”
+ +
汽车停下了，明昭回过神来，朝车窗外望，汽车像是停在了商业街附近，沿街马路上都是商店。
商品玲琅满目，好多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新鲜景象。
“这不是我让你去的地方。”明昭扭过头，但是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外飘。
陈河下车，弯腰透过车窗和她对望：“我知道，我去买两杯喝的，我看了导航，开到那边离十二点还早着，你别担心。”
见她没有意见，陈河指了指后头：“我去买，很快，你在车里头坐着等我。”
明昭抿了抿唇，算是同意。
陈河没有撒谎，过了十五分钟，他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两杯饮料，一杯是绿的，一杯是红的。
明昭看着他坐进车内，然后把其中那杯红色的递给她。
“昨天看你喜欢吃甜的，就随手买了一个合适的口味，你尝尝，喝不喝的惯。”吸管已经插在了里头，陈河准备的很充分。
明昭看到过街上的人喝这些。
“现在年轻人都爱喝。”陈河突然有些好奇，明昭到底几岁了，如果说是妖，肯定年纪很大了吧。可她模样确实年轻。等等……照她话中意思，偶人需要用的就是她活着时候的那副皮囊，岂不是意味着她成为偶人的时候就是那么年轻？
年纪轻轻去做妖？
陈河咬着吸管独自沉思着。
饮料的味道还算不错，明昭难得主动开口：“等下到那边，你躲在我后边儿就行了，别冲上去。”
陈河真诚发问：“那叫上我有什么用呢？”
“收拾后边儿的事情，要不是明连山人不见了，也不会麻烦你，而且……你很有钱对吧？”
“家里有点小钱。”
“有就行了。”
车子开上快速路，继续往北行驶着，最后在一个别院门口停了下来。
院子很大，像是什么有钱人的私人住所，陈河透过铁门门缝看了看，视线受阻，只能听见有人讲话的声音，却看不见人影。
明昭拍了拍他的背：“让开。”
“你这是要？”
“几点了？”
陈河打开手机看了眼：“十一点四十五。”
“行，快来了。”明昭直接抬手敲门，一边吩咐陈河，“鬼我来对付，人你来对付。”
里头的人声停了，然后是一阵渐近的脚步声，铁门被拉开了。
一个样貌姣好的妇人打开了门，看见来人疑惑了一秒，温柔道：“你们是……找谁的？”
陈河看向明昭，谁料明昭却突然愣住了，像是整个人被定住了。
美妇人仍旧是微笑着，等着他们回答。
陈河没想到明昭关键时刻掉链子，只能随口胡扯：“姐，我们开车到附近没汽油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打电话叫了车，能不能进来坐坐？”
尽管这个理由很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