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快来看看王爷的伤势!”慕水将许大夫拉到叶暻身边。
“王爷这外伤需要尽快处理,还请王爷褪去外衣,让老朽为您涂上伤药。”
叶暻又看了顾翎昭一眼,他无奈的发现,她又走神了他就这样不值得她关注?宁愿看着房梁,都不愿将目光移到他身上!
叶暻将解开衣袍,露出受伤的肩膀,这道伤口虽未深至见骨,也毕竟也划开了皮肉见了血,伤药触及血肉终归的疼痛的。
但叶暻却始终面无表情,仿佛受了伤的另有其人。
“王爷,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近期莫要沾水,最好也不要饮酒。”
“劳烦许大夫晚上跑这一趟,今晚的事,还望莫要外传。”
“老朽明白,请王爷放心。”
叶暻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慕林送客。
见郎中被送出了门,顾翎昭终于迈动她的脚步,往叶暻的方向挪了一挪。
“王爷,天色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妾身就先告退了”顾翎昭说完便转过身,片刻停留的迹象都没有。
“回来!”叶暻声音染着两分怒意“到我这来”
顾翎昭一步一步走回叶暻的身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还有事?”
“我再慢些出声,是不是就唤不回你了?”
“怎会,妾身是王爷的人,自然随时听王爷差遣”
“你就没有其他要对我说的?”
“”
“我受伤了。”
叶暻莫名开口,让顾翎昭不明所以
“我说,我受伤了”叶暻抬头看向顾翎昭,他的眸中微微有些泛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强忍着等待那个关心他的人来挑明。
顾翎昭这次看懂了他的心意,他的模样确实可怜,但可惜,他找错了对象如今的她心硬如铁,若论起可怜,她比他悲惨可怜万倍。
“念月明白,王爷是为了护住妾身才会被恶人所伤,王爷放心,您的大恩念月永世铭记,来世就算当牛做马也会”
“够了!莫要说了。”叶暻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股疲惫,他揉了揉眼,再次恢复了沉稳的情绪“你刚刚想去做什么?”
顾翎昭迟疑地回道:“没什么,就是天色晚了,想回去休息”
“好,去吧。”
叶暻的突然转变让顾翎昭做足准备的有些措手不及。
“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机会来之不易,管他另有什么深意,顾翎昭只管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见顾翎昭当真毫无留恋的离开,叶暻只觉周围空气渐渐稀薄,呼吸似乎都变得艰难。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慕水,你说她是有多恨我。若是放在从前,她早就贴在我身边掉眼泪了,那会如这般,生怕和我沾上半点干系。”叶暻眸中闪过一丝茫然:“这便是没了爱意吗?”
“王爷就那么确定念月姑娘是王妃?恕属下多嘴,念月姑娘虽与王妃有九成相似,可她的脾气秉性却和王妃截然相反。而且属下今日见静王与静王妃频频观望念月姑娘那眼中探究居多,并无担忧,似乎先前并不认识念月姑娘。”
“那你的意思是?”
“属下认为,念月姑娘与王妃并非一人。”
叶暻并未恼火,他只是闭上了眼,沉声道:“她的出现或许与本王的猜想有所差异,但人的性格秉性既可以改变,也可以伪装绝非识人的要点。”
“那王爷可是认准了念月姑娘的容貌?”
“不。”叶暻否定的坚决“本王还不至于那么肤浅。”
“本王从前纵使对昭昭的心意不够单纯,但对她的好也是用了心的。本王能看懂顾翎昭的每一个眼神,是喜是怒,是悲是哀本王可以认错这世上的任何人,但独独不会错认顾翎昭。”
“慕水,在娄府时,你可有看清她的神色?”
“属下,记不太清了”
叶暻苦笑着勾了勾嘴角:“她虽然假装与我初次相见,但那双眼睛里其实却并没有多少陌生。”
“属下不善观色,倒是未看出来。”
“本王知道你们不愿相信你们可以辨不出来,但本王不行。”叶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透着难言的悲伤“既为人夫,怎会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来”
“本王的妻子,已经不再在意本王了也好,少流眼泪也是好的。”
“都退下吧,本王想静一静。”
“是,属下告退。”
烛火逐渐燃尽,叶暻坐在床上仿佛融进了黑暗之中。
肩上的伤口异常的疼痛,明明这点小伤,对他而言,就好似普通人被蚊子叮了一下,只是不痛不痒的存在。可在此时,他却觉得肩上似有千万蚂蚁啃食,让他痛得难以忍耐。
这些吃人的蚂蚁从肩膀逐渐爬向四肢,再到胸口,他哪里都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