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翎昭表情凝重异常,赤羽忍不住嘲讽道:“怎么?怕了?今日瞧那战神风采的时候不是很有精神吗?若是运气好,说不准你们今晚还能有个亲密接触的机会。”
“我今日随你夜探王府,若能取得凤凰血,日后我在京城寻仇,你不得阻拦。”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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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叶暻先是拜见了当今皇帝,而后便立刻被催着去了太后所在的凤安宫。
“暻儿,快让母后看看!”
太后眼中含着热泪,伸手抚摸着叶暻的脸说道:“瘦了,也高了,边境苦寒,多是风沙,我儿受苦了,你此次回来就莫要再走了。”
“儿臣在边疆很好,并未觉得辛苦。”叶暻勉强笑笑,虽是亲生母子,可面对太后的亲昵,他很难有相应和的神情。
叶暻三岁的时候,因为有道士断言,他与叶璋相克,于是便被他的母亲送往沧宿山,待他十四岁的时候,才被接回京城。那时,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候,德妃一心扑在叶璋身上,甚至与他还有刻意避嫌。
叶暻明白母亲的难处,她有她的为难,他从没埋怨过自己的母亲,他依旧敬重她,可她若是想在他身上再多要些什么,他却也只有无能为力。
太后看着他表情的生硬,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我知道你觉得边疆自在,可如今京中已不似以往,有母后在,从此你在京城尽可随你心意行事。”不等叶暻回话,太后马上又道“宴会快开始,你去入席吧,你我母子以后尽是团圆日。”
太后如此言语,倒是堵住了叶暻的嘴,叶暻想了又想,最终也没有多言。
宫中的宴会一向没什么新意,无非是丝竹歌舞,外加推杯换盏的恭维。容王接风宴当朝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尽数到场,大殿之上放眼望去,尽是衣着华丽的世家公子与小姐。
叶暻抬眼向四周望去,大殿之上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席位间推杯交盏的皆是熟悉面孔。离开上京四年,他原以为改朝换代后会有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可实际上远没有他想象中的物是人非。
唯一变化的,大概只有他和叶棠的座位的调转,如今他成了整个朝堂地位最高的亲王。
不会再有人忽视他的话,所有人的目光皆交织在他身上,恭维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今日是庆功宴,席间觥筹交错,好像每个人都很开心。但是叶暻却无法感到任何快意,他融不进这欢快的氛围之中,他看着人们脸上的笑,只觉得陌生甚至反感。
叶暻坐在上位,垂着眼,只有在叶璋问话的时候才会回复一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叶暻的心情不佳,但他们实在想不出,这位地位显耀、战功赫赫的年轻王爷到底在因为什么郁闷?筹办此次宴会的官员不由得心里打鼓,思索着是哪里出了问题,惹了容王殿下不快。
不过,若是比起脸色难看,这大殿上确是还有一个能与叶暻相媲美的。
在战神名号之前,若说皇室中名声最响亮之人,那便非静王叶棠莫属,当年丰神俊朗的三殿下,如今即使地位不如从前,可提起静王,人们总还是会亮着眼睛,对那位曾经的天之骄子不吝赞美。
不过此刻,一向以豁达温和着称的叶棠,脸色明显比叶暻更差,两人席位正相对,一个赛一个的不高兴。
群臣们也是无奈,谁不知道容王年少时便是个不好相与的性格,毫无依仗之时,就敢凭着一身莽劲与当时气焰最盛的叶煊动手,自知道容王要回京的消息后,他们便知道,这是回来了一位祖宗。
不过再怎么说,静王才是当年真正受了委屈的人,一份漏洞百出的罪状,竟让宣平侯府一夜覆灭,顾家几乎被灭了全族。但凡心中存有几分良知的人,提起当年的惨剧,心里都少不了叹息一声。
大殿上,除了那几家过去同叶棠走得近的,更多的人还是想不清楚,这一向以脾性温和着称的叶棠为何会对叶暻横眉冷对,莫非是不喜今日的座位安排?还是不满这万众瞩目角色如今换给了别人?
丝竹曲调突变,悠扬婉转似如脉脉含情,一女子双袖掩面,轻舞莲步缓缓而来,翩翩起舞,其身姿曼妙,步伐轻盈,众人见此场景皆屏息掩声,如同沉浸在这天人之姿的舞蹈中。
叶暻起初没有在意,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上一眼。
直到一曲舞毕,坐在高位的太后抚掌称赞道:“杜家姑娘的舞姿不愧是京城之最,哀家看了只觉神怡心旷,暻儿,你说是不是呀。”
叶暻收回思绪,抬头正好对上杜雨芙含羞的一双眼。
眼前突然浮现另一双眼,悲伤怆然,痛不欲生,他忆起了她的哭泣,哭声虚无缥缈却又如从四面八方而来,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呼吸。
“暻儿?眼睛都看直了,哀家刚刚问你觉得杜小姐的舞跳得如何呀。”太后笑意盈盈地说道。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