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武二十三年九月,宣平侯府被以通敌叛国罪论处,宣平侯顾奕畏罪自杀,其子顾凌枫与他一同葬身火海。
至此顾家百年基业尽数毁于一旦。
同年冬至西戎犯境,九皇子叶暻自请领兵出征,大军于腊月开拔离京,赶赴西北。
正武二十四年夏,四皇子叶煊上表弹劾叶棠有谋逆之嫌疑,并举出其与顾家勾结联络罪证。皇帝大怒,将叶棠软禁于其府邸。
叶煊在陷害叶棠的同时,又派出多名杀手刺杀叶璋,以求夺嫡之路可以畅通无阻,再无对手。
然而在他志得意满之时,却忘记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个道理。
在叶璋叶棠的联手下,一场宫变突如其来。
那一夜,无人知道京城、皇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外人只知晓,一朝之间,这天下便换了主人。
原本默默无闻,在夺嫡大战中并不显眼的大皇子,摇身一变成了最后的赢家。从前最被人看好的三皇子,则是用其残存的所有势力换得了一个闲散亲王的待遇。
正武二十四年八月,皇帝驾崩。九月,叶璋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元安。
叶棠获封静王,远在西北的叶暻得封容王,而以往最嚣张狂妄的叶煊,则是销声匿迹,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没来到过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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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三年
京郊一处密林,一架马车四分五裂,贵重的丝绸锦帛与泥土混作一团。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圆月之下,一滴滴粘稠鲜红的血液,沿着血槽自玄铁古刀的刀尖流下。
“别、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银子,别人花多少钱雇你,我可以给你双倍,给你十倍!”娄昌贵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声音颤抖地乞求道。他想逃跑,可是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四周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他花高价雇佣的侍卫。娄昌贵此前便猜到这入京之路不太平,但到底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在京郊截杀朝中命官!而且只一人,便杀得他们二十几人毫无还手之力。
狰狞凶狠的梼杌面具带在黑衣人的脸上,使他如同冥府走出的杀人恶魔,眼看那柄带血的刀越来越近,娄昌贵发出一声极惧的尖叫“我是朝廷命官,我兄长是朝中三品大员,你伤了我,我兄长不会放过你!”
那黑衣人闻言身形一顿,可怖的面具后发出一声嗤笑,清冷的女声如苍山雪水般清冽“娄大人不用自证身份,我若不认得你,怎会来杀你呢?你放心,你的兄长很快就会下去陪你。”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别杀我,求求你,草菅人命是要遭报应的。”
“你们陷害毒杀顾晟将军,冤死他两个儿子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日的报应!”
“你是来为顾家人报仇的?”一股寒意通灌全身,娄昌贵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完了!
“看来你的消息不怎么灵通,瞧瞧你的兄长,一个月前就逃到京城闭门不出了。”黑衣人并不着急动手,夜还很长,对待仇人让他们死的太快也是一种仁慈。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当年的事,我们也是听命行事。我兄长是杜相的门生,你动了我,杜相不会袖手旁观的!我……”
“杜相?”提及这个人,黑衣人周身立刻笼罩上了一层血气,再没耐心听娄昌贵废话“既然你这么仰慕杜弘之,那就好好在黄泉等着他来庇护你吧。”
寒光一闪,一颗人头咕噜噜地滚到地上,所有垂死挣扎的言语最终只能化成死不瞑目的双眼。
旭日初升,京城之中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
“今儿个京城怎地这般热闹?”一个打扮利落的女孩,向一个正欲去凑热闹的挑扁担大叔打听道。
大叔满脸笑意,很是热情地答道:“今天是容王殿下班师回朝的日子,容王殿下征战四年,一举平定西戎、南疆两地,这可是我们大乾真正的战神,若能一睹尊颜,那也是我们百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啦!”
女孩礼貌地笑笑,目送大叔欢快的背影,而后转身向一处茶楼走去。
茶楼二楼,有一带着面纱的素衫的女子正靠窗而坐,她静静望向窗外,眼里似乎凝着无法消融的千年冰雪。
此处于城门附近而非闹市,这间茶楼则是江湖人常来的落脚之所。女子气质卓然,一双眼似如冷水芙蓉,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
“主人,听这城中百姓的话,容王班师回朝的队伍,今日便要入京了。”青玉跑上来站在一边,恭敬地禀告道。
女子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茶盏外沿与桌上横放的古刀外鞘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正是这把带着血气的刀,让不少想来搭讪的人望而却步。
她的眼神没有离开过窗外,外面好一番热闹景色,百姓们围在道路两旁,即使烈日当头也无人离开,人人眼中带着好奇,那兴奋与期盼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