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高廉,张清大着胆子问道:“大人,寿张县兵微将寡,只怕守不了多久,我军既然前来解围,理应速速与敌军交锋,免得被敌军攻破城池,挫了我军锐气。”
听了张清的话,高廉不禁微微一笑。
“张将军你有所不知,死守不出,此乃本官的一种战术。”
“战术?”张清将信将疑地,望向对面自信的主帅。
“不错,”高廉捻须微笑,“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敌军来势汹汹,我方则稳守不出,敌军接连挑战数日,士气不断下降,我军却正好可以借机休整,以恢复长途跋涉而来的疲惫,此乃本官的用兵之道。”
“张将军岂不闻古人之曹刿论战乎?”
虽然听不懂,但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张清顿时满面惭色,“原来大人思虑如此深远,却是属下考虑不周,还请大人包涵。”
“无妨,无妨,”高廉呵呵笑着,神态语重心长,“想当初,在高唐州,本官也是如此运用疲兵之计,忍辱负重,最终将宋江等贼寇,士气活活拖垮,这才毅然率军冲阵,成功破敌。”
“张将军你还年轻,还是要多学一些兵法,才能真正成为像本官这样的名将。”
张清急忙拱手抱拳,“大人教训的是,不过,据属下观察,寿张城在敌军攻势下,城墙已
有多处破损,若这几日我军再不出兵,只怕敌军就要攻破城池了。”
“哦?”高廉先是一怔,随即很快便恢复了自然,只见他再度自信微笑,“本官这几日也在观察,敌军士气已经十分低落,我方却是养精蓄锐良久,正宜与敌军交战!”
“明日,本官便会率军出营,与梁山贼寇,决死一战,到时还请张将军助本官一臂之力。”
张清当即慨然说道:“大人放心,末将定会全力以赴!”
次日,高廉果然带着四千官军出击,迎战梁山军。
结果,
敌将林冲和呼延灼实在太猛了,
尤其是林冲,
先是一枪刺伤了索超,又击败了张清,
随即呼延灼顺势率领本部骑兵开始冲阵,
高廉见势不妙,拨马先逃,
官军顿时崩溃,
被梁山军杀得大败而逃,很多士卒死伤,丢失大量辎重和粮草,不得不后退三十里结寨。
今日听高廉如此声色俱厉地呵斥宁策,张清顿时心中便升起不妙的预感,心想恐怕前几日兵败的黑锅,就要由宁大人来背了。
果然,
高廉猛地一拍案几,“若不是你姗姗来迟,耽误军机,本官前几日便可破敌!宁策,你说你该当何罪?”
一旁众将,皆以同情目光,望
向宁策。
心想这人少年心性,同样也是大宋名将,官职又跟高廉相仿,被高廉这么呵斥,一般人岂能忍受?
估计多半两人就要打起来了。
谁知,出乎众人意料,
宁策一点不恼,居然态度谦和地拱手,“高大人见谅,本官在京师接到旨意后,便立即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来此,并非有意耽误军机,实是路途过于遥远。”
此刻,站在宁策身后的高衙内,也站了出来。
“叔叔,是我啊,我能证明,宁策绝对没耽误时间……”
“住口!”高廉顿时又是一声怒喝,“本官一向爱民如子,铁面无私,哪怕你是本官的侄子,本官也不能徇私!”
“来人,把这个胡乱插嘴之徒,给本官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你……,你敢!”高衙内顿时也动了真火,
心想这个叔叔是疯了吧?
自己可是高家的正统继承人,
是高俅的爱子,
将来要做高家家族族长的,
你居然敢打我?
就在这时,只见张清急忙出列,禀道:“大人,顾念衙内年少无知,就饶了他这一遭吧。”
索超也急忙上前求情,
高廉冷哼一声,这才说道:“既有两位将军讲情,那本官就饶他们一遭。”
“你们且先退下吧,军务紧急,本官打算明日出战,需要仔细斟酌筹划一番。”
众人闻言,于是纷纷施礼告辞,一边走,一边也是心中感慨,心想高大人真是铁面无私,治军严格,大有古代名将之风。
连宁知州和高衙内的面子都不给。
宁策也打算走,没想到却被和高衙内一起,被高廉给留住了。
眼看众人皆已走远,高廉急忙上前,将房门关严,这才转过身来。
此刻宁策和高衙内,早已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看不出来,叔叔你装起名将来,还真的有点像。”高衙内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