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忘忧看着眼前扮成侍从模样的季云裳,嘴角不经意之间勾了勾。
季云裳身着男装,长发束起,眉宇间藏着不易察觉的柔情,哪怕是男装也难掩姿色!
待会得往脸上抹些泥才是,不然容易被外人惦记上。季忘忧心中默默想道。
本是准备马车出行,季云裳担心马车太过招摇被奚和光盯上,便让季安章备了两匹快马,二人一路驱马而行。
季安章为数不多的父爱还是偶尔显现了一下,“裳儿,此番远行必定艰辛。是为父不好,一时冲动被人当了枪使,把家族送到风口浪尖,让你受苦了!”
季安章最近狠狠复盘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为,从自己一开始尝试站队奚和光,动了嫁女的念头,到因为三皇子个人原因放弃这个方法,到去了侯府宴会被王太傅暗示了一番,调查到了之后冲动带人证弹劾!
他的怨气无处释放,只能把气撒在王太傅身上。
但是王太傅何许人也,岂能是季安章能攀附的?
季云裳行了礼,缓缓开口道:“三皇子殿下并非轻易放过季府,父亲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季安章微微变了脸色,自己可以说自己的过错,哪有子女教育父亲的份!但碍于季云裳说的是事实,又将到嘴边的训斥咽了下去。
行囊准备完善,季云裳轻而易举便上了马。
秦方好看到女儿这般,又想到自己远在北疆的哥哥。
“好,好,好!真是我们侯府的骄傲!马术就是这么有天赋!”
季安章的脸有些黑,明明是季府的女儿,怎么又成侯府的骄傲了!
但不等他发作,便见二人骑着马离开了。
“一路平安!”秦方好捏着帕子对着二人奔驰而去的背影,用着沙哑的嗓音喊道。
从季府出了门后,二人拿着通行证顺利出了城门,城外的景色与城内的截然不同。
京城内,繁华街市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尽显皇家气派;京城外,青山绿水环绕,炊烟袅袅,一派田园风光。
季云裳骑在马上眺望远方。
上次自己出京城睡着了,不曾看见如此景色。
季云裳与季忘忧并肩而行,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下交织成一幅剪影。
季忘忧之前虽然出过几次京城,但对益州方向并不了解,一边走一边盯着地图查看。
地图是向之前往返两地的掌柜的借的,地图制作粗糙,上面只有一个大致的路线,在很多岔路口都没有清晰的标注,让季忘忧也有些头疼。
去往益州的路上,平城是一个关键的城镇。这也是季云裳与季忘忧今日出城后的第一个目的地。
平城城镇不大,但是由于承接了多个县城的道路,也渐渐繁荣了起来。
来来往往的商贩不计其数。
赶了半日的路,二人也是口渴万分,决定在一家茶水铺子歇脚。
季忘忧刚把两匹马栓好,便看见茶水掌柜的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两个年轻的“公子”。
“二位贵公子何处来啊!”茶水掌柜的仔细瞧了瞧季云裳的脸,“这位公子家里定是宝贝得紧吧?”
这话像是试探着季云裳的性别。
糟糕,忘记往季云裳脸上抹灰了!
季忘忧将季云裳往身后藏了藏,放了两个铜板在掌柜的手心:“北边一路南下来的,多谢掌柜的款待。不过,掌柜的说得哪里话,这厮只不过是本公子的侍从罢了。”
茶水掌柜的看见铜板,眼睛里都发着光,季忘忧好像是那个财神爷转世!
“是是是,小的有眼无珠,没见过这般俊秀的侍从!”茶水掌柜的端来两碗茶水,亮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八卦一笑,明显是误会了季忘忧的取向。
季云裳也感受到了茶水掌柜的的奇怪之处,小声道:“对不起啊,忘忧给你添麻烦了。”
“无妨,不必自责。”季忘忧一身白衣,翩翩公子模样引起旁人的注目,身边还跟着个相貌出众的侍从!
什么养眼组合!
季云裳前世也没少出京城处理事端,但都有专人带路,到县衙歇脚,这种在茶水铺歇脚的经历也是第一次。
听到旁边的人都在聊着八卦,她也忍不住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老兄您从哪来啊!您这行囊可不少啊!”
“俺是从横州来滴!”回答那人皮肤黝黑,头发稀乱,口音奇特,不似北方人的口音。
“横州,那可是南边了呀!你来平城做什么?”那人给横州老兄倒了杯茶继续问道。
“唉!”横州老兄重重叹了口气,“我本是做在益州做生意的!结果今年益州水患之时你了解了吧?天高皇帝远啊!那当官的跑了,朝廷派来的人独大,整个益州几乎都荒废了,逃跑的跑了,反抗的反抗死在官兵刀刃下。现在益州都见不到多少人,这生意怎么做!听说平城槐市不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