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自然知道答案,闭着嘴不肯回答。
“对了,你疼爱的妹妹,以及侄女,前几日去了你的屋子里把你这半生的积蓄都搜刮了个遍,你的嫁妆、首饰、体己钱全都没了。要不要本姑娘帮你传个信表达不满?”
苏姨娘想起前几日苏娇念和苏雪见此处,她本以为二人是来看望自己的,不愿意将自己的窘迫暴露给二人,用恶毒的语言赶走了她们,却不想竟是……
苏姨娘动弹不得,但是抠进地里手指却不会骗人。
季安章派来的人站在外面,看见苏姨娘在里面还留有一口气才放下心来。
季三姑娘没必要为了苏姨娘脏了自己的手!
“好了,时辰也到了,你自己选择个方式上路吧。”绮罗拿来了新的干净的帕子,季云裳将脸又擦拭了一遍,又擦了擦手,把帕子扔进了火堆里,看着帕子化为灰烬。
苏姨娘吃了多日的“附子”,心脏早就难以承受其毒,撑着这么久也不过想在死前再见一眼季安章。
却没想到季安章实属是狠毒了她,连最后一面也不肯来!
她万念俱灰,凄惨的一声叫喊划破夜空,绝望而凄凉。
“泊哥儿,娘来陪你!”
待到季安章匆匆赶来时,落樱院的柴房早就成了一片火海。
“愣着干什么,灭火!”季安章吼道,“要把整个季府都烧光了才算满意吗?”
呆愣着的下人这才匆匆茫茫去打水。
夜已深,绮罗在读着沈师琴寄来的信件。
乔伊因为路途奔波,病情加重,不愿意治疗于三天前离世。
而沈师琴已决心学武,进了承山拜师学拳。
小厮来报:“姑娘,苏姨娘的尸骨怎么处置?”
季云裳反问道:“父亲去看过了吗?父亲怎么说?”
小厮赔着笑脸道:“季大人的意思是三姑娘这么有谋略,全凭姑娘做主了。”
季云裳怎么会听不出季安章暗戳戳的怒意,不来找自己当面对峙还是留了一分心虚,只能通过转告的方式表达不满。
“能怎么办?这样的人也不配藏进季家祖坟,扔回苏家也会被送回来,直接扔进乱葬岗埋了便是。”
小厮得令欲转身去做事,却听见季云裳说道:“且慢。”
季云裳招手,季忘忧自是向前倾听,交代完跟着小厮一同离去。
当天夜里,苏雪见从噩梦中清醒。
她梦见了苏姨娘在向自己讨债。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惊扰了睡在身侧的奚和光。
“没事,乖,睡吧。”奚和光意识模糊胡乱安慰。
苏雪见只觉得脑门突突地跳,心中惴惴不安。
她蹑手蹑脚下了床,月光照着白雪皎洁美丽,她轻唤了两声:“月华,月华。”
月华没有回应。
苏雪见刚要推开门,却听见外面打更人沙哑的嗓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砰!
一声铜锣响,苏雪见从头到脚莫名生出一丝寒意。
大概是自己穿的少的缘故吧!苏雪见找了件袄子给自己披上。
没多久,月华从外面走来,见到苏雪见没睡吃了一惊,将自己怀里的匣子递给了苏雪见。
“侧妃娘娘,府上的人刚刚来报,说是季府那边苏姨娘留给娘娘的。”月华低声解释方才不在吟雪院的原因。
苏雪见轻轻打开盒子,随后迅速关上。
她的呼吸几乎凝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冷汗从她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闭上眼睛回忆刚刚借着月光看见的画面。
那是一截烧焦的断指,指节扭曲,皮肤焦黑,而在那残破的指尖上,一枚戒指依旧固执地套着,闪烁着不应有的光泽。
苏雪见识得,这是苏姨娘最爱的戒指,那这节断指想必也是苏姨娘的了。
一想到这一层,苏雪见几乎要呕了出来。
月华假装不明所以,递上热水,关切问道:“侧妃娘娘可是身体不适,先喝两口水吧。”
苏雪见喝下肚,可那恶心的画面一直不停在脑海中闪过,苏雪见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
苏雪见揪着胸口的衣服,大口喘着粗气,怯生生看了一眼奚和光,好在奚和光并未醒来。
“偷偷处理掉,别让人瞧见了去!”苏雪见将盒子塞回月华手中,扶着墙爬上了床,她的腿已经发软,再多一会恐怕要瘫坐在那了。
就算上了床,苏雪见还是心有余悸。
焦黑的手指,证明苏姨娘已被大火吞噬。
结合自己方才的噩梦,苏雪见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等这段日子忙过去了,她便去淮山上香去求个平安好了。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