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强大的咒灵催生需要大量的负能量、负面情绪的产生。除去全盛时期,最严重的时候大约出现在二十世纪初至中期。
眼前的东西,藤原柚有很大的把握,能把锅甩给某神子。
咒灵的身躯并不硕大,反而是瘦小的人类孩童的感觉,瘦骨嶙峋,比白化病的肌肤更加透明一些,几乎让人看见皮下的组织结构。
她喃喃着,“这种东西……活捉真的不会倒胃口吗?”
比起纯粹的怪物形态,明显是类人的更可怕。小孩子很容易做噩梦的。奥特曼的怪兽大多就都是恐龙的感觉。
「姐姐要陪我玩吗?」
咒灵人面上的嘴没有动,声音就通过喉咙的滚动来产生。
毛骨悚然的感觉袭来。
藤原柚抹了把脸,勉强把身上奇怪的感觉压下去。
“你要和我打吗?打不过的噢。”她好心提醒道。
「不和姐姐打。我们来玩。」
孩童瘦弱的外表传出的是老妪行将就木的嘶哑声音,像一个破旧而倔强的风琴在宣泄。
“我没有时间和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咒灵皮下涌动起来,奇怪的凸起在它的皮囊之下时起时落,渐渐胀大,将皮撑得更薄更透。
眼睛一直看着这样的变化,藤原柚忽然笑起来,“还没脱离咒胎形态就干了这么多?很不错嘛。”她还以为这就是成熟形态了。
脚边满地鲜血的主人都曾是它的肥料。
空气中咒力的波动无一不在诉说着咒灵真正长成以后的强大。把这么一个东西送到羂索手上,藤原柚是不乐意的。
以这个咒灵的能力,它肯定能成为羂索的得力助手。
她已经见过很多次那些隐蔽在影子下面虎视眈眈的怪物,它们蜷缩在泥潭里面吞食着羂索送到它们手上的食物。羂索能干什么好事?那些食物除了人类不会有别的选项。被献祭的人类里面不乏有罪恶的诅咒师,但是藤原柚依然觉得,至少他们不应该死在羂索手里。
耳边是咒灵喋喋不休的嚎叫,藤原柚满脑子都是如何在不违抗束缚的状态下解决掉这个东西。
侧身一转,一道凛冽的风顺着攻击擦过她的身体。
束缚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传闻中是绝对不能被辜负的。而定下了束缚的人也从来没有违抗束缚的存在。以至于藤原柚想找一个违抗束缚的例子都找不到。
小咒灵被躲开了攻击,很快稳定下身形,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咒术师,很快发起又一波攻势。
她没怎么动,脚下似乎被圈了一个圈,不论如何闪躲都没有出过圈子,一双眼睛亘古无波。
藤原柚在思考。
她想要的太多。她想把事情全部告诉别人,想把咒术界好好洗一遍。
但是摆在她面前的选择太少。束缚无疑是其中最为紧要解决的东西。
想想她过去还真的往羂索是为了构建什么咒术师至上的世界努力分析过,如今看来还是将人想的太好了。对于羂索,即便她是一个急不可耐复仇的疯子,也被迫束缚着自己的脚步,像走钢索一样,小心翼翼。
藤原柚感觉自己太久没有清理过大脑了,那些留存在脑海沉寂的千年的记忆快要消失了。
她想起来,千年前的那个「她」,曾用一个办法摆脱过束缚。
「姐姐,不专心,是会受惩罚的噢。」
阴邪的声音顺着疾风灌入,藤原柚眉头一拧,一手掐诀闪离原地。
她站在一个浮空的结界球上,转瞬之间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医院大楼,立在「帐」的边缘。现在的咒灵在她眼中比一只蚂蚁还要小。
慢慢控制着脚下的结界球靠近,爆炸在已经崩塌的大楼残骸下东一个西一个,有咒灵无能狂怒造成的,也有老旧设备的最后一曲绝唱。
看不出来,小小一只,啊不,它变大只了一些,造成的威力还不小。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医院大楼,放了「帐」进行隔绝。作为咒灵,它一时半会儿翻不起什么能让藤原柚高看一眼的风浪。
试试吧。她还在跳动的心脏告诉她。
反正那么多都试过了。
她从泥潭里面挣扎出来靠的就是放手一搏,如今再次站在泥潭的边缘,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千年的时间,纵然记忆里的她早有经验,剥离灵魂依然是生疏的。尤其这一次的剥离,是刻意将被束缚的灵魂剥离出来。
听起来像一个天方夜谭。
剥离灵魂的痛楚不亚于上一次在脑海里面作战,藤原柚任由喉间的血慢慢涌出,正好当做失手祓除了咒灵的借口。
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濒死,她竟也能够就皱着眉头将事情办了,仿佛是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的事情。
分裂出来的灵魂没什么活力,她尽量地将束缚引到这些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