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着夫妇俩:“场面话谁都胡诌得。我现在想的是,如果到时候全天下修士有一些质疑的话,还得你们当父母的出面来解释,而你们又会怎么解释。”
陈远闻深吸一口气:“什么质疑的话,我们现在可以预设。”
“好,那我来问,你们来答。”钟复恒坐到他们对面,“假设眼下画像已公之于众,众弟子皆说:‘这不是陈轩璃吗?’你们怎么解释?”
陈远闻道:“我等出面看画像,说这不是小女,将不相似之处一一指出,声明只是相似,众人还当另寻重灵。”
钟复恒道:“眼下有人要九庭让重灵之魂现身。魂魄现身后,有两个可能,一是众人——尤其是望天教弟子认为确实是陈轩璃,二是众人都认为只是六七分相似。如果可能性为二,应当没有大麻烦,如果可能性是一,你们怎么解释?”
陈远闻没好气道:“你这无需假设。必然是二。”
“虽说重灵之魂和人身完全一致,但人的眼神未必没有偏差,毕竟六七分相似,所以也有人就会认为一模一样。假设如此,那该怎么办?”
“这不是抬杠么。”
“天下多的是抬杠之人,我只是假设。”
陈远闻只好道:“论理,本该让留儿出来一同比照。可是她已就木,过几日就要火化,难道还要重新打开棺材供全天下人看吗?”
钟复恒道:“虽不该这样说,可为了服众,你们好像也只能这样做。”
杜若忍不住道:“这可不行!按你所说人的眼神也有偏差,那即便看了留儿的真容,也消解不了怀疑。所以,咱们只管否认就是了,等时间一长,流言自然会散去。你如果担心有敌对势力借机搞事,咱们用强硬手段对付,一个大门派,怕什么?”
“是这个理。在一切都说不清的情况下,坚守一种立场就行。”钟复恒点点头,“但我还有一个假设,如果有好事者,要你夫妇二人以心魔起誓:陈轩璃不是重灵。你们怎么做?”
祠堂里又安静了下来,冷却到不像夏季。外面的蝉鸣了一阵,也突然安静了。
杜若的声音突然带着怒意:“他们凭什么要我们为一件不存在的事用心魔起誓?”
“如果留儿不是重灵,起一个誓并不困难。”
“我是说关乎到尊严!”杜若起身,“复恒,别忘了望天教是修士界第一大门派!就是终乌山的实力再强也不曾否认这个地位!逼人起誓本就是不道德之举,难道那一天你会由得这些杂言玷辱望天教的门面?”
临朔连忙安抚杜若:“你别急,我们必然是一个立场的。但复恒的担心不是没道理,你想想,到时候很有可能就有人这般逼你们,而如果你们不肯起誓,谁知道你们是在乎尊严?大家必然以为你们是不敢起誓。”
“没错,你们敢吗?”
“有什么敢不敢的。”杜若“哼”一声。陈远闻的脸色也不再和善。场面一度僵持起来。
此时钟复恒道:“好了,这么一番预设下来,可见这事肯定会给望天教带来麻烦。”
“你到底什么意思?”杜若不解又不满,防范地看着他。
钟复恒这才道:“既是个死胡同,就不能让九庭公布画像。”
陈远闻和杜若突然鲠住,后知后觉,回头望着临朔,突然眼中有一股怒意。
“复恒,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只提醒你,我师父和师叔做的决定,很难改变。”
钟复恒只对杜若道:“不管怎样都要先试试,此事需要你一起出面。”
夫妇俩对视,不由皱眉。
第二日一早比试开始前,几人便去了九庭住处。
钟复恒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与九庭商量,取消公布画像一事。理由也很简单。
“薛掌门,其实之前几位掌门一同聚会时,我就有这个想法,只是实在不好意思说。但如今思来想去,还是想向你们提一个请求。”钟复恒满含笑意,心中忐忑。“你们也知道我们望天教还没有重灵,昨日重听骆宗主宣布修改后的盟约,实在是焦急不已。思来想去,还是想和你们一起合作,也让我们给金字盟贡献点功劳。”
薛长逢愣了一下,看看其他同门,问:“怎么个合作法?”
“新找到的重灵,还缺一个人之身,这个人之身就交由我们望天教来找,不必劳烦天下人了。这便是我们的请求。”杜若说着,正在给冯紫霄捶肩。冯紫霄犹疑地转过头:“怎么不早来说?”
杜若笑着:“实在是不敢说,这边也是与复恒他们商量了好久。他们在乎脸面,有的不想蹭九庭的功劳,有的又觉得一点不在找重灵方面做点贡献,对不起金字盟,更愧为盟主。所以思来想去,这才来找你们。”
冯紫霄一点不客气:“我们虽有两个弟子来到你们望天教,平日里多有交情往来,但要宣布新重灵的事已经宣告出去,哪有食言的道理?如今才说太晚了,钟掌门请回吧!”
钟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