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江河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便知这药效又发挥了作用。他见司徒江河不得安分,不想让他再碰手臂,便请求道:“你们俩能把他按住吗?”
吴潇和方秋晓立刻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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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
娄青遥从客房换完衣服,刚回到无极台就见薛长逢出现在他身边,明显就是在等他。他听到平静的呼吸声:“刚才为什么不继续,你能起来。”
“打不过,师父。”娄青遥不甚在意,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这次比试他还没机会和终乌山的人动手。
和寻常师徒一样,两人一边穿梭在嘈杂的人群中,一边闲聊。“你说过要低调,自然是不出绝招,我也不能出。至于门派的所谓名声,丁师叔会维持。”
薛长逢好像已经习惯了他这副腔调,看了他一会儿,隐约笑了笑。
“你果然有主意。”他不由摸摸娄青遥的头,少年下意识地偏移了一些。仿佛一层防御卡在中间,薛长逢的手停在空中一瞬,然后很快收回。“还是长大了啊。”
娄青遥却笑得很自然:“我总要长大,以后也许还要继承师父的衣钵。”他没有看到薛长逢变化的脸色,因为独自一人的赵露华已率先出现在自己视线中。他习惯性地就要过去,可忖度一下,转而嘱咐附近的贺喜格将那包佛珠交还给她。
“转告她,墨夕不在,门派里的炼器师也无头绪,再说吧。”
横眉却突然出现,摁住那包佛珠:“青遥啊,你亲自去给她。”
娄青遥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旁的薛长逢竟也不置可否。可一路过来,九庭的人都知道他们没有再说过话,已经相当于绝交,所以,“我为什么要去?”
几个九庭弟子看热闹一般:“因为你们关系好啊,凉了多可惜。再说,哄女孩子嘛,怕啥呢!”
“哄是什么?骗的意思吗?”
几人愣了愣。“咋说那么难听,就有啥没解释的,好好解释就完了呗。”
娄青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明不明白,开始思考。难道他要骗赵露华说他并没有遇上天之子,那天之子也没有传授他火法?可毒火的本事被赵露华真切看到了,他难道要否认,或者说是自己创的?
傻子才信。而且关键是到现在,他对于赵露华生气的点似懂非懂,那些经史子集的道理告诉他,他学习毒火是不对的,那叫不择手段,没有良知;可同样也是经史子集的道理告诉他,学习毒火没什么不对,那叫忠与传承,叫良禽择木而栖。
这几个弟子根本都不清楚这回事,娄青遥只撂下一句“我和她没必要和好,她早晚要回白雀寺”,便懒得再与他们废话,往相反的方向走。
薛长逢还在他身边,横眉今日轮空,空得很,也赶来和他说起昨晚冯紫霄已在五禽堂劝说过赵露华等事,娄青遥越听越不耐烦,直到横眉道:“她既得知长主些许事,往后就不会离开九庭。”
娄青遥终于停住脚步:“露华知道了?”
“对,她自己看见了,紫霄就把事情告诉了她。”
“是你们主动告诉她的?”
“不错,是我们主动,可谁让她好奇心强,如今就由不得她了。”
娄青遥思忖,后抬眼:“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我不觉得她会和长主一道,万一成为下一个方书蕙,再来一个房潜,不是自找麻烦?”
只用真气发出的声音只有对话的三人才能听到。薛长逢从娄青遥低沉的语气里感受到果断、冰冷和清醒,这让他不寒而栗。
“别肯定得那么早。我反倒觉得,霜白才更可能变成方书蕙,所以到现在我们还没放心把事情告诉她。”横眉也提醒他,奇怪的笑从斜上的眼角流出:“更何况,今时已非往日,你又怎么确定我们就一定和长主一道呢?”
“什么?!”
看到娄青遥不可思议,薛长逢才隐隐放心,他终究还没那么成熟。
薛长逢继续:“露华的办事能力、领悟能力很好,近来为门派兢兢业业,加以培养会更厉害,这是我们这么做的一个原因。还有,她对霜白的影响太大,只有她留下,霜白才可能留下,与你并肩。”复又道:“你担心她不能回白雀寺,没必要,只要她想回去看望住持和朋友,九庭人随时可以陪她同去。”
娄青遥听到最后几句的重音,才算是听明白了,同时发现自己早该明白的。
横眉哈哈笑了几声:“小子,回去路上我们再与你们细谈,现在去找她吧!她气没有消,但未必不愿再与你沟通。记住,放弃她不愿你做的事,并且认错,哪怕废掉一部分功法。”
他张大眼睛,废功法,这很明显指毒火,他练了整整一年,才滚瓜烂熟。
“有什么可惜?不人不妖不魔的怪术罢了,有了年份,你也该有自己的法术!”薛长逢继续正色道,“去吧,这也是我交给你的任务。”
“……”娄青遥收敛了神色,看薛长逢的态度,既觉得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