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呢！真是吓死我了……”
田韫贞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地听着墨夕唠唠叨叨。她才知道，舒怀谦和墨夕昨晚找了自己一宿，今天一早才在连霞峰山脚下发现昏迷的她。
“话说，你为什么一个人去练功法啊？连舒峰主也说好几天不见你了。”墨夕把用完的药搁在一边，疑惑道，“那个舒峰主也是奇怪的，徒儿不见人竟什么都不问。对了，该不会你师父和你有什么矛盾吧？”
“……没啊，墨夕你别瞎说。”田韫贞突然道。
墨夕愣了愣。田韫贞紧接着道：“我就是觉得自己长进太慢了，想快一点。”不由露出疲惫神色，又摇摇头，在床上躺下了。
“好了，我不问你就是了……韫贞，你有什么可要告诉我呀。”墨夕轻轻拍拍她，转身拿过姜汤。“总之你没事就好。舒峰主说你原本危在旦夕，可把我吓死！多亏连霞峰山脚下有教中灵兽镇守，应该是托它的福，才将你救了过来。”
“灵兽？”
田韫贞忽然坐起身，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浮现。
“对呀。你昏过去了，大概没意识。不过你想，你的内伤好这么快，可不是谁帮了你嘛！”
墨夕进进出出，将水盆汤药一贯收拾好了。再进来时听田韫贞道：“墨夕，你累么？”
她笑道：“喂，喊累还是墨夕吗？你要做什么，我随时随地奉陪！”
田韫贞爬几步靠近她：“太阳还没落山，你陪我再回一趟那个山下好不好？”
“山下？哪个山下？”
“就是连霞峰山脚。”
见她满眼好奇与憧憬，墨夕不解地望了眼窗外。
如血残阳犹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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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在连霞峰待那么久，居然不知道山下有只灵兽？”
墨夕十分不解。她紧紧跟在田韫贞身后，两人七弯八拐地寻找着目的地。
“现在不是知道了嘛。我没记错的话，确实是它救我来着。”田韫贞抬头望望天空，余晖正被夜幕逐渐覆盖。
她奔跑起来。
“哎，你慢点儿！干嘛那么急呀。”
“墨夕，是严总师告诉你连霞峰山脚有只灵兽的吗？”
“嗯，其实也没多少。他说教中许多灵兽——除了虎口崖的那些妖魔兽，大多在望天教创派的时候就有了，都是教中的元老呢！你问的那只也是一样。它没有名字，因为一直趴在连霞峰脚下，大家就叫它连霞兽。听说它可懒了！两百多年来，它似乎一直趴着睡觉没动过。但有意思的是，它跟我们一样呼吸，可喷吐出来的却是灵气，于修行人士最是有益。望天教能成为修仙佳地，只怕它也有不少的功劳呢！还有！还有啊……”
墨夕的声音忽然不见，她们也到达了昨晚田韫贞跌落的地方。
“还有……”田韫贞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微颤的声音接道。“还有，原来天上的云霞都是它的……”
她仰起的头随着最后的晚霞消逝也低落了。
湛蓝的夜空下，山壁还是山壁的样子，沉睡的灵兽不知蜷伏何间。这时隐隐的，那阵低微的隆隆声又响起。田韫贞回过头，背后的山壁上，那两只大眼睛又睁开了，用昨日同样不解又奇怪的眼神了她一会儿。
“你——”田韫贞有些动容。
“呜——”
两只大眼沉沉地开合了几下，然后闭上了。肉眼可见的美丽灵气萦绕在四周，那暖融融的感觉再次包围了她。现下田韫贞看清了，她没想到不是早晨也不是傍晚，浓密的树林也可以有此霞光。她静悄悄地往前走着，落叶跟她一样静悄悄地落。萧瑟时节，唯有零星几点萤火乘叶闪烁，却不知若是盛夏，这里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这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她身边掠过，连带着墨夕的身影。
“墨夕！”田韫贞追上去，看着墨夕突然轻快地向前奔跑着，不禁不解。“墨夕，你在干嘛呀！”
不知不觉就跟不上了。“墨夕！”田韫贞回望来时的路，早已铺满落叶。可不知为何她一点不着急，只放慢脚步任其向前。林中霞光不曾消逝，她不知道何处会穷尽。
夜更深了。田韫贞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远处传来墨夕的笑声。
“爹爹，你一直在找的就是这里吗？……阿泉，你走快一点呀，通过前面那个洞口，应该就到啦！”
“墨夕？”田韫贞往前望去，透过枝叶，不禁怔住。
眼前所见仿佛似梦似幻。那块空地上的霞光恰到好处，映照着墨夕灿烂的笑容，她从没见她如此欢快。落叶如精灵似的，萤火点缀，缓缓飘荡在墨夕身畔。当中的女孩欢欣起舞，肩上的辫子蝶翼般跳动。
恍惚间，明明是清冷黑夜，田韫贞却觉那是仙境。
她一时没有出声，也没有靠近，只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