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总制片,这事儿我说了算。”唐晋清态度很坚决,似乎没有回缓的余地。
时漫掀了被子站起来:“可我是导演,我得回去,我等不了。”
“时漫,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赵欣雨压着怒火低吼了一句,“你没听见医生说什么吗?你可以不惜命,但是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看到你出事比杀了我还难受。时漫,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在医院休养几天,先把身体养好行不行?”
看着赵欣雨那副泪眼婆娑的样子,时漫叹了口气,坐了回去。
“剧组的事情你先别管了,”唐晋清说,“地球离了谁都能转。”
“所以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时漫苦笑,“,对吗?”
“不是。”许京言在床前蹲下,握住时漫的手,抬头望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带有某种令人心安的宁静,“《飞鸟不下》是你的作品,少了你,这个电影就没有灵魂了。可是如果你现在硬要逞强,剧组里所有的人都会因为你的身体有所顾忌,不敢拼尽全力。所以,听话,先把身体养好,好不好?”
时漫怔了怔,继而感到身体中有一股暖流穿行。
她是一个陷入创作之中时候就很容易自我怀疑的人。
好像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她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
她闭上眼睛,像是终于认输:“我知道了,师哥,麻烦你找孔靖过来。”
“孔靖……”唐晋清咂摸着这个不熟悉的名字,“是谁啊?”
“这个我知道!”赵欣雨举手,“是我们小一届的学弟,经常给时漫当副导演。”
“是吗,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我居然不知道。”唐晋清说,“他水平怎么样?”
“还行,”赵欣雨说,“这小子当副导演绰绰有余,但是没有当总导演的能力。”
一旁的许京言默默无语,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
时漫:“他前段时间家里出了一些事情,现在应该闲下来了,麻烦师哥你帮我联系一下他吧,把我画的分镜交给他,让他暂时代替我导演的工作。”
唐晋清看出时漫的不甘:“你要是不放心,完全可以等你出院……”
“不,”时漫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一团浑浊的幽火,“让他来我放心。拍摄不能耽误,一定要按时完成,只有这样才能赶得上明年的电影节。”
这样才能用作品真正地打败方月然。
她不是在跟方月然较劲,而是在跟自己较劲。
因为她坚信这个世界上只有作品是骗不了人的。
自己只有用作品打败了方月然,才算是真的赢了。
“好吧,我现在就去联系他。”
时漫躺回床上:“我想睡一觉,你们随便吧。”
赵欣雨打着哈欠:“行,我也困了,我也睡一觉。”
许京言起身,对着赵欣雨使了个眼色。
赵欣雨瞬间接收到信号,轻手轻脚地跟着许京言走了出来。
“那个孔靖……”许京言微顿,似乎是没想好怎么开口,思索片刻后,“他和时漫是什么关系?”
赵欣雨偷笑。
真是个狗鼻子,够灵的。
“什么关系啊……”赵欣雨故意拉长了尾音,“什么关系呢,让我想想……”
她捏着自己的肩膀说:“最近肩膀不太舒服,是不是应该戴条项链治治呢。”
许京言也听懂了赵欣雨的言外之意,耐着性子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回头发给我助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赵欣雨眼前一亮,瞬间变了副嘴脸,谄媚地说,“时漫和孔靖的关系,不是我说,还真有点儿复杂。”
“复杂?”许京言神情不明朗。
“孔靖是时漫大学时候的小跟班,和她一块拍了不少东西,”赵欣雨凑近了许京言,“简而言之呢,就是他暗恋过时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