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周曼站在门外。
时漫愣了下,显然有些意外:“有事儿吗?”
周曼手里提着药箱,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又摇头,犹犹豫豫地说:“导演,我买了点药,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原来还是因为上次外景的事情,时漫笑意温和,安慰道:“没关系,我没事的,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周曼站在原地,似乎在斟酌字句。
“还有别的事情?”时漫问。
周曼温吞地点了点头。
“那进来说吧。”
周曼跟着时漫进入房间,看到投屏的电影。
“导演,你在看电影啊?”
“嗯,《菊次郎的夏天》,你看过吗?”
周曼摇头:“听说过,但是没有看过。”
时漫走到冰箱旁,打开冰箱门,里面琳琅满目塞满了各种饮料,“喝什么?”
周曼站在沙发前静静地注视着电影画面没说话。
不一会儿抽泣声随着电影里人物的声音一起传到时漫耳中。
时漫僵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周曼,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咖啡出来,走到周曼旁边。
还没等时漫说话,周曼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在她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里,一句“对不起”也断成几片。
碎了一地。
时漫把咖啡放到周曼面前,思考要怎么说周曼才能彻底把这件事情放下。
“导演,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不怪你。”
周曼一边哭一边摇头,这几天承受的心理压力已经快让她崩溃了。
每当她在片场看见时漫勉强的走路姿势和痛苦的神情,就好像总是能感受到有人在背后戳自己的脊梁骨——
如果不是她,导演不会受伤。
时漫深呼了口气,想等周曼平静下来。
电影进行到有趣的段落,可兴致全无。
“小周,这种事情在剧组很常见,不是因为我是导演就要高人一等,如果换成你受伤,你是不是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伤而造成别人的负担?”
周曼闻言觉得有道理,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哟,看来我来得不巧,大导演正教训手下呢。”
房间里两人同时向声源处寻。
唐晋清站在门口,倚靠着门框,半分戏谑。
时漫淡淡地看了一眼门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忘记关门了。
“师兄,注意你的措辞,这可不是教训。”
“哦……”唐晋清拖腔带调地应了声,似乎也不太在意,走进来,轻佻地笑,“都一样。”
他走到周曼的面前,微微躬身,语气哄宠却又带着一丝轻蔑:“哭成这样,是受什么大委屈了,是不是你们时导演欺负你了?跟我说说,我帮你出头。”
时漫白了他一眼,坐在沙发上咕咚灌了几口咖啡。
懒得理他。
对唐晋清这副样子,时漫早已见怪不怪,在她的认知里,唐晋清一向是这样的人。
可以轻易地向女孩露出笑脸,而那笑容里,多半是轻佻的不真诚。
上学的时候就是如此,算不上“玩世不恭”,但的确“不恭”。
因为长得好看,家境优渥,又是这样的性格,唐晋清上学的时候没少欠下“桃花债”。
某次某系的某系花通过朋友的关系认识了时漫,又从时漫那里“不经意”地偶遇了唐晋清。
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系花出现在时漫身边的时候,唐晋清一定也在。
几乎每次,唐晋清对那个系花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随意。
轻佻。
以至于总是让人产生某种错觉。
后来时漫忙于课业,为了完成作业而去外地拍摄短片。
回来之后,系花特意找到她,用责备的语气质问她:“唐晋清是不是喜欢你?”
时漫笑着反问:“这就是你特意接近我的原因?”
系花气极,从此却再也没有出现在时漫身边过。
时漫以为是她主动放弃,后来才听说是她死缠烂打最后被唐晋清狠狠甩了。
“你这是第几次拿我当挡箭牌了?”时漫抱怨。
唐晋清却一笑而过,打趣道:“下次你也拿我当挡箭牌。”
整个大学时代,自唐晋清毕业之前,时漫已经数不清自己给唐晋清当了多少次“挡箭牌”。
而她,竟然也因此成了唐晋清身边唯一一个长期存在的女性。
时漫暗暗叹了口气。
唐晋清出国几年,回来之后原先的风流竟然丝毫不减半分。
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被唐晋清以极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