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言伸出手,“今后也请你多多关照了。”
许京言走上前,心脏莫名悸动着。
他屏住呼吸,望着时漫,俯身低头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回头看。
海边的风十分轻柔,将那三个字打碎在空中。
“还有我。”
*
重新回到取景的地方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双方都冷静得差不多了。
见时漫回来,付晔忙上前向她赔礼道歉。
王子华脾气不太好,他没少跟在他后面替他擦屁股,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
时漫摆手,面色平和:“没事儿,没事儿,常有的事儿,我没放心上。”
说到底,时漫和王子华也不是什么苦大仇深的关系,顶多吵两句,没上升到拳脚相加就都不算事儿。
时漫朝人多的地方看了一眼,似乎没看见王子华:“王老师呢?”
“额……嗯……王摄他……”一向能说会道的付晔这会儿正思忖着该怎么说比较合适,“突然拉肚子了。”
“啊?”时漫愣住。
“啊对,就是吧,”付晔支支吾吾地说,“刚王摄吃坏肚子了,这会儿去医院打点滴了。”
时漫将信将疑:“王老师他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付晔摇头改口,“没大事儿。”
“行吧……王老师不在,但拍摄不能耽误,我们商量一下剩下怎么拍。”
“……好。”付晔倒是挺积极。
商量过后的结果还是时漫坚持要到峭壁上去拍,付晔地位没王子华高,加上他也觉得时漫说得不无道理,所以也就同意了。
许京言朝时漫所指的地方看了下,那地方实在陡峭,危险系数四星以上,心顿时猛沉了下去。
他本能地抗拒一切悬崖峭壁。
王子华不在,时漫正要带着人往上走,却看见许京言愣在一旁,脸色看起来似乎不是太好。
时漫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儿吧?”
其他人跟着也看向许京言。
“哎呦,脸色好像是不太好啊,”付晔有些担心,“要不,许老师还是先回车上去休息吧。”
“不用。”许京言尽量维持淡定。
时漫:“拍摄我们几个去就行了,没你的事儿,你……”
“我说了不用。”许京言坚定地重复一遍。
“……”许京言都这么坚持了,时漫也懒得再劝,没往心里去,“那行吧,随你。”
一行人扛着器材往峭壁的小路爬,路本身不太好走,再加上还得背着摄影机,几个人都走得很小心。
等到好不容易爬到顶,架上摄影机,调好了参数,才终于拍了段不错的风景素材。
时漫看了一遍刚才的回放,满意地点头:“这个不错。”
“那行,就这样?”付晔也终于松了口气。
时漫抬头看了眼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海边的天气经常如此,前一秒还是风和日丽,后一秒就狂风骤起,浓云密布。
时漫原本还想再拍几条,见此也只能是放弃。
毕竟不能真的为了拍戏命都不要了,一旦下起雨来,不可控的因素就变多了,必须得赶在那之前回去。
“那行,我们就回去吧,今天先到这里。”时漫说。
“好嘞!”付晔手脚麻利地关机,交待剩下的几个人收拾器材,嘱咐他们动作快点儿,看样子雨很快就要来了。
风乍起,温度降了下来,时漫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不经意间注意到距离她有几米远的许京言,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极了一尊了无生气的雕塑。
她走过去,从背后拍了下许京言,这才发现许京言身体明显很紧张。
“干嘛呢?当望夫石啊!”她开了个玩笑来缓和气氛。
许京言转过头来,时漫被吓了一跳。
他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整个人被抽干了精气似的。
时漫这才意识到不妙。
“喂,许京言,”她凑近叫了他几声,连他颤抖的纤长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担心的情绪里竟然还掺杂了一丝心动,但很快就以愤世嫉俗的暴烈道德责任感将这份不该出现在此时的悸动硬生生给压了下去,不动声色地重新回到她应该有的位置上,“你,还好吧?”
只见许京言向她伸出手。
时漫:“?”
“握住。”许京言有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
时漫愣了愣,慢吞吞地将手放在许京言的掌心,却被猛地惊了下。
好冷。
说是个冰块也不过分。
“怎么这么冷?”时漫已经来不及关心许京言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