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
一队士兵来回守卫皇城安稳,山雨欲来风满楼,皇宫被压在重重乌云之下。
电闪雷鸣间,两侧朝臣手持笏板,意见不合。
“当今朝政尚未有担此大任之人,如若今日贸然出兵御敌,他日则何以面对列祖列宗?望圣上念祖宗江山数代传世,切莫因为一僻壤穷苦之地失了桃源沧田啊!”
“笑话!你老子的江山是凭借铁腕銅臂打下来,你如今要求拱手让人,那才有违背列祖列宗!”
“禀圣上,臣有异!”
“圣上,臣附议赵将军所言。”
“圣上,当今江山如同一碗糖水,今日舀一勺,明日舀一勺,反复无穷,到最后我大渊要亡国啊,圣上!”
“够了!”
高座沉默的老皇帝大声呵斥了一句,白发苍老,双眸凹陷,与昨日之日相比,瞬间老了十岁。
朝臣激烈声中断,互看彼此。
一侧武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郑重承诺:
“末将赵帅儒自愿奔赴边疆,为国杀敌,望圣上成全臣的一腔真心,末将定不负此意,披甲凯旋!”
空旷的议事堂,武将粗犷的声线嘹亮,势如破竹,一片真心可鉴日月。
众人一度沉默。
“太子,你怎么看?”
捂着老脸,不知心里思索着何事,只听当权者对储君的看法。
“禀圣上,儿臣觉得大渊实力单薄,不足持久作战,理应安抚云国将领,等兵甲已足之日再报今日之仇。”
慕渊琛说完,底下一片哗然。
“自古至今,大渊凭好武之风立世,从未有所谓安抚之说,更何况大陈皇帝欲与我大渊结为盟友,此等大好的时机平白无故错过,还望陛下三思。”
赵帅儒说完抿紧薄唇,低着的脑袋偷偷瞄一眼皇帝,捏了捏出汗的手掌心,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家乃京城第一大世家,这些年因锦王荒淫无度导致家族势力“衰微”,家中有望之辈屈指可数。
皇家自古多疑心,危急关头,他也并没有多大的把握相信皇帝会放弃镇压这些世家。
“赵将军此般口出狂言,当真是认为大渊的步兵对阵云国千万铁骑有足够的把握?亦或者觉得赵将军年少有为,仿照昔日霍将军而刻铭燕然?”
文臣之中有人忍不住附议太子。
赵帅儒一言不发,心里没底。
“罢了,罢了!”
皇帝叹了口气,招手示意身旁战战兢兢的老太监。
……
早朝结束,天色白蒙蒙的一片,三两只乌鸦盘旋金陵城的高空,寒蝉凄切。
得皇帝准许,赵家将领将在明日启程。
赵帅儒不着急回去,绕过先皇后的长明殿,迎着长亭,弥望花红草绿的御花园和其中赏花的人。
绣球摇了摇脑袋,头顶被析白的手玩弄着,淡蓝的花瓣偶有几瓣掉落。
一抬眼,云贵妃抚摸花儿的手一顿,花团锦簇的头饰轻轻下垂,流苏摇曳。
眯着桃花眸,脸颊上的酒窝聚成一小团,笑若桃花,吹春风十里。
“阿弟,你怎么来了?”
眼中升满的笑意未决,便拉着弟弟的胳膊到长亭歇息。
“阿姐,云深今日可来过?”
直接点明来意,云贵妃佯装不悦,玩弄着的团扇没好气的打在男人身上。
“小子,我与你一年见不着半面,这一来你倒不是问我是否安好,反而关心起那个四处招摇的臭小子,等母亲入宫探望,本宫非告你的状不可!”
赵帅儒挠头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聊了一会儿,云贵妃早有听闻今日之事,担心的询问。
赵帅儒还是笑了笑,安抚着说没事。
知晓自己弟弟不善言辞,云贵妃也不再过多的询问。
前脚送走自己的弟弟,后脚自己的那半年不知问安的儿子就来了。
慕云深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显然早上未睡醒,伸了个懒腰,悠闲悠闲的来见母亲。
行了礼,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一副困极了的模样。
“亲爱的锦王殿下,可否需要铺上安枕,再请个美人,请您入睡啊?”
“可…本王准了!”
似是并未感觉声音如此之熟悉,慕云深满足的点了点脑袋,眼皮子疯狂的打架。
“很好!”
云贵妃怒了,咬着后牙槽,揪住梦中抓蝴蝶的小人的耳朵,凑近唇瓣,咬牙切齿:
“慕云深,你可睁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说到做到,慕云深果然睁眼,看了看,又聋拉着眼皮子。
心想不对劲,试着睁一下眼。
完犊子啦!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