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突然对助理道：“不去公司了，去疗养院吧。”
兰亭云海私人疗养院是京都最顶级的私人医院，一向只服务少数人。
能住进来的无一不是身份或者财富最顶尖的那些人。
宁明月让助理等在门口，自己抱着一束康乃馨浅笑着踏进309病房。
当看到里面的女孩时，她脸上的笑容淡了点。
敲门进入，她温和地对女孩道：
“宝宝你也来看妈妈吗，怎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过来，妈妈之前没少念叨你。”
她带着慕濡之色看向宁母：“最近有好点吧？”
说着用粉红色康乃馨替换了原本蔫哒哒的香水百合。
宁宝宝笑道：“你管理那么大个公司肯定很忙，我就没打扰你。”
两人视线相对，谁都没有退让。
病床上躺着的中年女人完全没发现。
她有些瘦，肤色苍白，脸颊却是酡红的，头发也没有什么光泽，似乎很久没见过阳光。
和宁宝宝记忆中高贵典雅的女人判若两人。
宁宝宝垂下眸子，耳边听到宁母虞素芬欣慰的声音：
“咳咳，你们这样、我、我真的开心，爸爸他也会开心的。”
她的声音沙哑，眼圈微红，明显刚刚哭过。
宁明月眼神微闪，嘴角没控制住往下拉了一点。
想起爸爸刚去的时虞素芬咬牙切齿的模样，再看看现在，果然是亲生的就是亲生的。
宁明月笑着点头，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
“宝宝现在很有出息，也回华英继续读书了，如果早日悔改，爸爸也不会……”
说着突然顿住，有些惊慌地看了虞素芬一眼，马上改口道：
“看我说这些干嘛，妈妈你难得清醒，除了苹果，还想再吃点什么吗？”
宁母眼神黯淡，轻轻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胳膊：
“看到你们就感觉很开心了，你坐吧，别忙活了。”
宁明月浅笑：“我不累。”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苹果削好后宁母已经昏昏欲睡，宁明月将光秃秃的苹果放在床头，对宁宝宝道：
“妈妈身体不好坚持不住太长时间，我们走吧，让妈妈好好休息。”
宁宝宝说：“你先走，我等妈妈睡着再走。”
宁明月犹豫了半秒，深深看了宁宝宝一眼。
她走后，宁宝宝将苹果丢进垃圾桶，视线落到花瓶旁边一个小小摆件上。
那是一只喜鹊造型的小物件，表皮是黑色的，却长得十分圆润喜庆。
宁宝宝又等了片刻，抬手在虞素芬眼睛上一扫而过。
虞素芬悠悠转醒，看到宁宝宝她微微有些疑惑：“宝宝你咋又来了，今天没课吗？”
在宁明月到之前她之前已经和宁宝宝聊了很一会儿，知道了她的近况，现在却以为又过去了好几天。
她已经瘫痪很久了，清醒的时候少，昏迷的时候多。
宁宝宝也没有反驳，只问道：“妈妈，我想问你一件事。”
犹豫一会儿继续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母温和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脸色也变得极为惊恐。
宁宝宝握住她冰凉的右手，语气带着一丝请求：“请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宁母咬紧下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眸轻声道：“那天你生日，你爸下班后买了你最喜欢的草莓奶油蛋糕想去给你庆生，可……”
她突然从宁宝宝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扭头说：“可那蛋糕你最终也没有吃到。”
眼泪突然就砸在枕头上。
“那后来呢？妈妈，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狠心继续追问。
宁母这次沉默了更长时间，宁宝宝甚至以为她又睡过去了。
“后来出了那事，我昏迷了，醒来就在医院。”宁母背对着宁宝宝，“你可以问明月，她知道发生的一切。”
宁宝宝瞳孔猛地一缩：“宁明月也在车上？”
这推翻了她之前所有的设想，如果车祸是宁明月主导，她不可能自己也坐进去。
她很肯定宁明月是凡人之躯。
一定有哪个环节出错了，或者说，她漏掉了什么。
宁宝宝思索片刻后说：“妈妈，你再想想，那天还有没有发生什么？你们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了什么话？”
她握紧虞素芬的肩膀，缓慢又坚定的将对方掰了过来，源源不断的热气涌入虞素芬体内，颤抖的身体终于缓和下来。
对上女儿的眼睛，虞素芬努力回忆：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爸爸还说想你回来住，对了，那天换衣服时，你爸爸还说，想要将宁氏股份都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