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自行车,上面还有带血的校服碎片......
那个男生,后来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一种巨大的恐惧紧紧地攥住了她,她赶紧转身往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拨打着尹澈的电话。
尹澈,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啜泣着,眼泪飞洒在寒凉的夜里,她从教学楼跑出来,一路就往那栋黑漆漆的实验楼跑去。
越靠近实验楼,她的一颗心就愈发的惶惶不安,她将手机贴在耳边,流下的眼泪顺着脸颊和手机屏幕间的缝隙流进去,打湿了屏幕。
终于,在嘟声响过之后,手机被接通了。
她在风中停下脚步,手机里没有人说话,只回荡着同样的风声。
她在那片风声中回过头——
淡淡的月光里,少年苍白的面容上沾着红色的血迹,他的身影立在苍凉的夜色里,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去,他白色的校服衬衣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几乎将那件白色的衣服染红了大片,他的手里紧紧捏着手机贴在耳边,手上的鲜血将他的手机也染得血红,他凝望着前方的林雾漫,苍白的唇角缓缓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雾漫......”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脆弱的、濒近破碎的蝶,苍白的面容在月色里近乎透明,他的身子轻轻晃动了一下,缓缓地,在林雾漫面前倒了下去。
-
夜色浓重,空旷的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一群穿着二中校服的少年骑着机车飞快地穿过街道,沿途留下巨大的轰鸣声,久久回荡在街道上空。
白兰汀坐在姜裕的机车后座,机车的飞速行驶带起巨大的气流从她耳边刮过,将她披在身后的长发吹起来,扬在风中。
她的前方,少年戴着黑色的头盔,清瘦却充满力量感的身体半伏在机车上方,他修长的手握着方向把,浅灰色的校服西装下摆被风吹得翻起来飞在风里,露出他纤瘦有力的腰身。
她忽然想起了方才在书房里,她和姜裕最后的对话。
......
“咱们可是说好的,今晚我不做完那三套物理卷子,你也不能离开!”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等你做完卷子恐怕已经到半夜了。”
“嗯,”少年低垂着眼睛,并不为之所动:“所以呢?”
“姜裕,这么晚一个人回家,”她仰着头,一脸认真地跟他说:“我会害怕。”
“谁说让你一个人回家了?”姜裕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侧眸瞥了她一眼:“晚了你就直接睡我家好了。”
“我家那么多房间,还能不够你睡?”
听到姜裕的这句话,一股巨大的、突然而至的喜悦瞬间充斥了白兰汀的整个心房。
自从来到花城,她就再也没有睡过床了。
她现在每天都睡在网吧里,累了困了就在硬邦邦的桌子上趴一会儿,周围都是震天响的键盘敲击声,睡也睡不好,经常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两条手臂也是麻的。
这还是好的,有时候遇上网吧限电,连空调都没得吹。
花城的夏天,可以热到将近40度,网吧里的人又多,那么多的人闷在里面,混着人身上的烟味、汗臭味和脚臭味,不中暑也能去掉半条命。
偏偏那网吧就总是限电,倒也不是老板舍不得开空调,实在是因为那网吧开在了花城的贫民窟里。
夏天的时候,贫民窟的电就是奢侈品,整个城市用电量剧增,得其他地方的供电都保证了,才会轮得到贫民窟。
可是除了这里,花城再也找不到一家这样便宜的网吧了。
因而,当姜裕提出让她今晚住在他家里时,她便欣然同意了。
有床睡,还有空调吹,她怎么会不乐意呢?
当然,这“欣然”是她心里的活动,她面子上还是假意推脱了几下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姜裕显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见她答应下来,便高兴地叫上了他的一帮兄弟,说要带她去市中心的皇品吃饭。
市中心的那家皇品,纵然白兰汀初来乍到也听说过,那是花城餐饮界有名的销金窟,一顿饭下来动辄就是五位数以上的开销......
似乎觉察到了她的目光,姜裕突然叫她:“喂。”
像是搞小动作突然被发现,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微微侧过来的脸:“干嘛?”
“抱紧我。”
白兰汀紧紧抓着身后的金属横杠,没有动。
姜裕也没恼,轻笑一声,侧头对着旁边的刺猬头抛去一个眼神。
刺猬头心领神会,跟着姜裕一起看向了前面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保时捷。
保时捷的车窗半开着,上面印着一个女人光裸的脚,那只白生生的脚蹬在车窗玻璃上,车体在马路上有节奏地晃动着。
白兰汀的脸一下就烧了起来,偏偏这时,她听到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