薮星河面色不改:“此地殊异,我的灵力无法运转,故无法将之取出。现下只得将就用用这麻绳了……”
边云意半信半疑,接过麻绳的另一端,又递出自己的左手,“那便烦劳星河你了——”
薮星河眉眼一低,双手环上她的手腕,轻轻地将麻绳绕了一圈,稳稳当当地系上。麻绳将将好挨着腕间肌肤,留出一指距离,不至过紧勒出痕迹。
边云意收回左手,转了转手腕,未觉不适。
薮星河朝她伸出右手。
她垂下眼眸,将麻绳另一端绕上他的手腕,很快系了个反手结。
“好了!”她松开手,便转身向前,“有方前辈的炊烟已过许久,时辰不多,我们快些找到藏仙谷罢。”
薮星河停留在原地,抚着手上的绳结。那端边云意已走出好几步远,身影早已消失在白石径上。
他觉腕间一紧,不由快步向前。
麻绳晃动,这端边云意摇了摇左手,对着绳结戏叹道:“这小小麻绳用处还真不少!”
轻叹间,薮星河已寻着麻绳,到了边云意跟前。
两人相对点头示意:“走罢。”
并肩行在白石径上,迎面的清风吹开两人的衣摆。
顺着白石径走出许久,两人只觉这条路好似没有尽头。
边云意已有些疲惫之感,方想停下脚步,薮星河已立在原地。
“这白石径似又带我们走回原路。”
她点点头:“我们走过同一个地方两次。你看这株苍木……”
薮星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径旁一株苍木普普通通,与别的树木并无差别。
边云意带他近前,抚上树身,指了指一凹陷处,“第一回经过这株苍木时,我还不敢确定,现在我可以肯定了——”
“这便是你寻到我时的那株苍木。我起身时发现了这凹陷处,仔细看来,里面似呈‘眼目’形状。离得稍远,阴影之下,却能不叫人察觉。”
薮星河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边云意似是看出他心里有些思量。
“此路不通,我们便换一条路。”
边云意心思一转:“那便换一条路……”
薮星河扬了扬眉,跟上她的步伐。
“你如何选了这条路?可有何说法?”
她脚下未停,侧首看着他:“在确定那株苍木之前,我便想我们或许错了方向,这白石径许是一种误导——
一开始我确定白石径是找到藏仙谷的关键,理所当然认为它必定通往藏仙谷,只要顺着它走下去,便能到达。却忘了,若是方向错了,越往下走,只会与目的地渐行渐远。而如今这白石径带着我们原地打转,更是不可能找到藏仙谷。
所以,离开白石径,另择一路,或许恰能抵达。”
“那又为何选了这条路?”
“这条路离我们最近——”她漫不经心,“以目前情况来看,除了白石径,其他路对我们来说,并无分别。既然如此,又何必舍近求远?”
她朝前走去,落步沉稳且坚定。
薮星河抚了下右手腕间麻绳,跟上她的脚步。
走出数十步远,白石径被甩在身后。
却在此时陡然生变!
疾风起,茫茫云霭从身后铺漫而来,瞬间将他们的身影淹没!
两人相顾,瞳孔中倒映出彼此的神色,俱是瞬间惊疑,复归平静,却无甚骇色。
霎时,白石径已改变原来的方向,恰恰落在他们的脚下。
见此情景,边云意一瞬怔愣,继而面上露出一丝了然。
她大步向前走去,果然那白石径紧紧跟随她的每一步。身侧传来薮星河舒朗一声笑。
此番边云意心中更落定,步履也不由变得轻盈起来。
待脚下云霭结成的明镜又再一次印出炊烟缭散时,边云意和薮星河正站在了一块约莫十尺高的墨绿色石碑面前。
石碑上刻着“藏仙谷”三字。
只是,除了这块石碑,面前一片空旷,不见半点山谷的影子。
薮星河低首看向边云意,却见她神意自若,无半分气馁,只从容上前几步,细细观摩墨绿色石碑。
见此,他便将视线放在石碑周遭。
“你看这个‘仙’字,”边云意抚上石碑上刻字,“这里的‘人’旁似缺了一角。”
她话音刚落,便见薮星河俯身,伸手在石碑底座一堆碎石块间拨弄。
见状,边云意目光一亮,蹲下一起翻看碎石。
“人”旁缺失的那角应有个曳尾尖角才是。
两人好一顿翻捡,终于找到一块疑似缺失的石角。
边云意将石角放进缺失的地方——石角归位,石碑震动!
白石径上的云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