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咦?魂印?”面前人语露诧异。
“也罢。”随着一声浅叹,边云意周身被耀眼白光包围,意识渐渐落入混沌。
……
再一睁眼,边云意身周仍是一片昏暗。
方才?
她立在原地,默然沉思。
忽觉左手掌心传来钝痛之感,抬近一嗅,一股淡淡腥锈味散开。
不知自己何时又是如何受的伤。
忽而边云意的眼前一道光亮闪过。
虽只瞬间,但她看到紫白灵木在一丈之地。
也是这一瞬,紫白灵木周身盈盈光起,她便被吸入其中。
……
“云意?”耳旁传来薮星河的声音。
边云意望向他:“方才……”
话未说完,她发现自己此刻仍在停春山腰,手中是那截银红面纱。
“我们不是已经到停春山尖了么?”
只见薮星河轻摇首:“未曾。我们方到这处半山腰,你便发现了这截面纱。说起来,以面纱作记,确让我们注意到此处的异样。停春山尖玉,想来关键在此——”
“不,不是,”边云意语速飞快,“方才,我们到了停春山尖,寻到那朵卷云,但是玄墨漆玉瓶却无法收集停春之玉。忽然我被一股引力吸落至一处昏暗山谷。”
“昏暗山谷?”
“正是!那处山谷十分异常。从现在我们所处之地望去,根本看不到那处山谷。然而,山谷里我看到了曾在流光剑中看到的画面。你可记得——”
“空明界中鳛鳛鱼……”
边云意一顿,点头:“是!与流光剑中一般无二的冲天光柱,鳛鳛鱼坠落潭池。我在山谷却看到,后来池水边那尾鳛鳛鱼携着青苍色液滴到这停春山谷间,液滴护住鳛鳛鱼心脉,一同被封进一棵灵木之中。直到一个女子带着飞云盏而来。她将液滴收集于盏中,并将鳛鳛鱼带到了——云隐池中殿。”
听闻边云意此言,薮星河剑眉微敛:“后土殿……”
见她面上神情,薮星河眸色微深:“你有何想法?”
“——如我所见为真,小阿蛮便应是那尾鳛鳛鱼。只不知千年间,如何转变成如今模样。并且,那青苍色液滴或许,或许就是天水神泉的本体。而那女子……”
话到此,她面上犹疑:“她身裹一袭玄色斗篷,叫人无法看到她的面目。”
她不由想,其实就算看到她的面目,想来也是无法知晓她究竟是何人?
忽而,她猛抬头望进薮星河的双眸:“对了!她叫——九幽。还有一人身在图卷之中,九幽唤她‘元君’。”
薮星河眉梢一动:“此前我们自云隐池中取得云隐镜,我本对这后土殿主有惑。如你所言,那殿中确是地母元君无疑。”
“地母元君?真的是后土娘娘?”边云意眼中一丝讶异闪过,“那离螺幻境果真是后土娘娘有意为之了。只不知这与千年前空明界异变有何关联。那九幽……与集世间一切晦暗妄念的九幽之地,又有何关系?”
“世人皆闻,后土娘娘魂化九幽,净朗浊息,天地清平。却不知,千年前,有名为‘九幽’的女子替后土娘娘从空明界将飞云盏、天水神泉和鳛鳛鱼带到水月境。鳛鳛鱼如何化成小阿蛮,恰恰天水神泉——天虞正好又能疗愈小阿蛮,且此前地动若不是飞云盏被盗,飞云盏也恰能化解劫难——
还有云隐镜——这一切,很难让人相信是巧合。”
蕙姥曾说,归云先祖寻得引天壶、飞云盏以防后世灾劫。这飞云盏既是九幽带到水月的,那九幽、后土娘娘与先祖……
边云意低眉沉吟。
“既已来此,何不解决眼下之事。后土之事,不在一时。”薮星河看着边云意。
眼下之事——停春之玉!握着手中面纱,边云意似是方回神此处乃是停春山腰。
想起薮星河说的他们还未到山尖,一直停留在此处。而在山谷经历的一切如此真实,边云意不由恍惚,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
“现在午时了么?”她看向薮星河。
“并未——第二绺炊烟还未燃起。”
边云意顺着他的视线远远望向,那庐舍所在之处。
“那我方才所言山尖、山谷,你便信了?我不知——”
“为何不信?虽以我之感,我们一直在这山腰,然此地奇异非常,此时此刻的你我身处他时他处也并非不可能。况且你所述,合乎前理,并无不妥。纵是有误,来日印实,未为不可。”
薮星河双眸沉静,边云意不由轻轻点了点头。
此刻,她的眼前却浮现坠落山谷时薮星河的模样。
此刻的他,也会同那时一般么。抑或,那时的他不过在自己想象之中……
她捏住手中面纱,一丝莫名烦乱与纠结在心头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