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高明义缩肩小声问:“您……您再说一遍?”
张行止站起来,居高临下:“江家此事,你不必插手。”
“就……就这?”高明义不可置信抬头,收到张行止的眼神,他一个激灵爬回去,把金条三下五除二装好,有一根掉在最角落,他留个小心思没捡回来,抱着匣子送到张行止面前,一脸讨好,“下官一定没有下次。”
张行止心中感叹李骁料事如神,连这都想到了,他回想起李骁跟他说:倘若他把登门礼上交,你推搡一下,看着来,机灵点。
“放肆,你当殿下什么人?”
“不是不是不是……”高明义举着匣子僵在那里,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贿赂李骁,可就这么明目张胆在李骁眼皮子底下收礼,一千个胆子都不行。
“下官……下官不如殿下有有有有……有能力,这这这东西……在殿下手中才能物……物尽其用。”高明义手都快被匣子烫烂了。
张行止没说话,他第一回干这事,怎么个机灵?
高明义压根不敢抬头,脑子转得飞快,要是李骁不收,他今后小辫子肯定被捏得死死的,一定要让他收下才行。
“张侍卫,您一定要替下官说说情。”李骁不能说,眼前人总能说吧,“是下官糊涂,今后必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为朝廷效力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梁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行止冷哼:“这话你倒说得麻溜。”
高明义讪讪一笑。
“赃物和话我带到,至于你,看着办。”张行止摊开右手。
高明义连忙把匣子恭恭敬敬呈上去。
待张行止走后,高明义站在书房,呆了好一会儿,然后腿软瘫倒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脑袋,幸好还在。他想起角落里的金条,爬过去抓在手中,一顿痛哭流涕。这次李骁不抓他,他也是在李骁名单上的人了,江家得罪李骁,差点把他小命都搭进去。
不行,他这段时间要干点实事,让李骁看见。
第二日,江并来衙门办差,看望了江春儿,丫头昨日没睡好,脸色憔悴,不过也只能等着高明义去和赵家说说情,高明义和赵家交情不错,按理来说,不应该拖到午时这么久。
他以为他们在宫中办差不便开口,等到未时末,百官出宫的时辰,他又多等到傍晚,毫无动静,不由得皱了皱眉。
王颂凑过来:“别是出了差池吧?”
江并也想不出这么个简单的事能差池到哪里去,赵家想要个人顶罪,又不是针对他们江家,礼到话到就够了。
“多谢提醒。”
这日,江春儿没能出去,闹了一阵,才放江并离开。
朝廷这几天有件趣事,见面打招呼不是吃了吗,而是:“你也摔了?”
打招呼这两人额头都磕破受伤,心照不宣相视一看,就知道都被李骁逮了个现行。
江家得罪什么人不好,得罪李骁,还要连累他们去鬼门关郊游,现在都怕李骁翻账,个个憨厚老实如呆鸡,干活办事稳如狗。
李骁此时坐在酒楼二楼,下边人来人往天下太平,他带有几分好笑:“以往出各种条例都震不住这群人,朝杀暮犯也没意思,江家倒把他们吓老实了。”
“是你吧。”杨临风也觉得好笑,“前两天把婉儿送去国子监,一路顺风顺水,二姐回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骁颇为谦虚,不受此功劳:“一个巴掌拍不响。”
杨临风揶揄:“可惜江三姑娘那小美人,呆牢里几天,差不多得了,把人吓出毛病怎办?那可是江家宝贝疙瘩。”
李骁轻抚酒杯:“马上就送上门来了。”
江家四处碰壁,家中下人也知出了大事,不敢大喘气,瞄进花厅里的三人。
除了江夫人与江并,还有一人是江家最小的女儿,江秋儿,与江并一母同胞,同为江夫人所出。她气质清冷,端庄沉稳,与江夫人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江秋儿缓缓开口:“咱们初到京都,能得罪什么人?别是爹那边出了什么事,不如书信一封回去问问?”
她今日去看江春儿,往日跳脱蹦跶的江春儿,狼狈得她差点不认识,嗓子都哭哑了,再这么下去,人都给憋坏了。
“再等等。”江并后来去问过几个官员,都含糊其辞说,这事办不了,他甚至已经拜访过赵家了,赵家为难,看那样子也不是非要针对江家。
江并揉了揉眉心,起身出门。
江夫人江秋儿对视一眼,轻轻叹气。
京都宵禁,坊间歌舞升平。江并一身白蓝渐变的袍子,衣摆青纹银线如水波,他出现在朱丝楼里,就有个衣着光鲜的姑娘摇着团扇上前来,嗓音婉转:“江公子一人来?”
江并轻车熟路走进去,含笑问:“韩小公子在何处?”
“三楼如梦令呢,奴家带您过去。”她翩如浮云在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