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焰平日脏乱惯了,她独处时也实在无法忍受一丝脏乱,找来找去,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新毛衣,擦干净地上的水。[1]
虽然那是她自己的毛衣,却是拿着舅妈的钱买的,因此舅妈说了她两句,许沁晚上就和宋焰闹了脾气。
翟家并不富裕,多一张嘴,舅妈就要多一分精打细算。
许沁时常剩饭,舅妈精心准备的宵夜,蹲了几个小时的荤菜,她也只是凭着当时的心情,只吃几口。
平时开家里的水龙头洗手,也是开到最大,不管不顾地猛冲个好久。
而舅妈呢,她是那种接个水都要占公家便宜,将水龙头调到滴水状态存满水盆的节俭女人。
当她发现许沁洗个手,就能让她一天节省下来的水全部付之东流时,舅妈眼底的爱意消散了许多,转而被冷漠与厌弃替代。
虽然嘴上不说,但舅妈的态度却是肉眼可见的淡薄了。
她终于不再巴巴地做夜宵,老奴一般看着小姐表情淡淡地吃上几口,尽数辜负她的劳动成果。
她开始敦促许沁分担家里的家务,就从最简单的洗米煮饭开始。
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终究还是淘了米,煮了饭。
白粥,是她重生前为数不多的清晰印象。
饭桌上,宋焰喝着她煮的白粥,并没有什么表示。
许沁拢着手指,甜蜜道:“真是奇怪,分明什么材料都没添加,没有海鲜山珍,没有蔬菜糖盐,一穷二白的白米粥,怎么竟会有甜味? 怎么竟会有其他粥都比不上的,最是自然纯净的清甜味?[2]”
翟淼愣了愣,解释道:“这你都不知道?因为淀粉被唾液淀粉酶水解成麦芽糖啊,嫂子你不是都要高考了吗?这是初中题吧?”
舅舅舅妈:“……”
宋焰:“……”
许沁握了握勺子,尴尬地扯了扯唇角,不欲与小孩争辩。
晚上,她与宋焰一起学习了会儿,少年就懈怠了,往床上一躺,压住身下的两床被子。
扭头看了眼身下的两床被子,他笑道:“舅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3]
抬手,便搂住了少女的脖子,将人勾上了大床。
许沁抵抗:“宋焰,快高考了。”
“嗯,考前咱们就不做了,这会儿你先让老子舒服一下,许沁,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我题还没做完呢。”
“做题哪有做.爱香?[4]乖一点,保证让你舒服。”
许沁作势推了他一下:“下流!”
而后被他反剪着手腕,半推半就地进入,只听男人在她耳边喘息着:“嘘——舅舅舅妈还在家呢。”
(注:1,3引用自原著女主行为;2引自原著女主内心独白,为直接引用;4化用自原著宋焰台词“亏得我没有皇宫,上老婆比上朝舒服多了。”)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没有约束的代价就是,两个年轻人的性.事过于频繁,一个醉酒的夜里,宋焰唤错了枕边人的名字。
这是极为狗血的事情,当男人哑着声音咬出那三个字时,许沁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凝固……
发泄过后是极致的空虚,男人盖上被子,睡得沉沉。
可许沁却如坠冰窟,冷得浑身颤抖。
浑浑噩噩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她避开宋焰,决心再不理他,中午去食堂打饭时,许沁瞧见了那个女孩。
孟宴臣走在她身后,护着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冲上台阶时,颀长的高个子恍若她的后盾。
女孩扎着高马尾,六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透过发梢绒毛,恍若给她勾勒上一层金边。
神明少女,大抵如此。
她抬手遮了遮太阳,手腕上的白色手表白的刺眼。
许沁看得失了神,一个不稳,踏空了楼梯。
滑下去时,被楼梯硌到了小腹。
人群骚乱起来,大家纷纷让路,避开摔倒的这一处,以免发生踩踏事故。
太阳好大,可许沁觉得好冷。
疼痛感自小腹哪里向四肢百骸蔓延,汩汩热意留出身体,钻心地冷,钻心地腾。
人群中有个女生突然大叫一声:“流血了!快!谁帮忙送去医务室?”
“生理期吧?”
“谁生理期流着么多血?”
“……不会是流产了吧?”
“你别乱说,人家还是个学生。”
“你不知道吗?那是宋焰女朋友,听说都同居了。”
“卧槽你说什么?是叫许沁吗?我好像听说过。”
“卧槽你不知道,他俩同居,还是住舅妈家里,舅妈:我谢谢你。”
“我的天,我是不敢碰,马上就要考试了,沾血多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