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了。”
早说不就好了?非得她打他一下才肯吱个声。
生气!
就这样,电梯运行到十六楼的这小短时间,两人一个傲娇,一个生气,倒是忘了尴尬。
孟宴臣进门,在玄关站定,抬眸一看,偌大的客厅朝南的方向,嵌了一整面明亮的落地窗,窗外是燕城江流和远山的如画光景,漂亮至极,俯瞰下去,犹如鸟儿腾空的视角。
沈听筠弯腰,从鞋柜里拎出一双拖鞋放在他跟前。
是一双玉桂狗的玩偶拖鞋,雪白的耳朵,一踩上去就翘了起来。
孟宴臣局促地挪动脚步,两只脚的四只耳朵就跟着忽上忽下,逗得沈听筠咯咯直笑。
“你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他声音带着几分迟疑与尴尬。
“不呀,”沈听筠指指地面,“这不还有个扫地机器人吗,会动的,叫地地。”
孟宴臣:“……”
他不敢再问,生怕她说家里还有个唱K机,叫歌歌。
踩着柔软的拖鞋,他又问:“平时家里来客人么?”
“不呀。”沈听筠不喜欢带外人回家,家于她而言是个极为私密的空间,朋友聚会的话,她会选在外面包个场子。
“那为什么家里会有多余的拖鞋?”
这还用问吗?
“当然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呀。”
孟宴臣眸光闪烁,隐晦不明。
沈听筠大方地打开鞋柜展示,“呶,小姨姨夫的,Felix和Ocean的,都给你们备着呢,嘿嘿,我可是按照他们的性格买的,都不带重样。”
眸中的光泽暗淡了下去,他冷淡的“哦”了一声。
脚下的拖鞋突然就不软了。
什么专门给他准备的,都是假的。
还有,照她这么说,他的性格就是只糯叽叽的玉桂狗?
沈听筠拉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眸子亮闪闪的,兴冲冲问他:“软不软?”
他配合地点点头:“软。”
她便十分欣喜地舒展了眉眼:“是吧!还有更软的呢——”
说着,她拉着屁股还没做热的孟宴臣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将人往躺椅上一按,像个发现香蕉精的猴子一样,献宝道:“这个椅子超级舒服,我可以在上面躺一整天,我家最精华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孟宴臣瞧着小姑娘眉飞色舞地给他介绍宇宙中心,嘴角不觉扬了扬。
说完,她又小雀一样哒哒跑开,从橱柜里捞出两盒泡面来。
说实话,孟宴臣对泡面这东西是有阴影的,他不愿回想它的味道,就像他不愿回想起那个她失踪的下午。
故而她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着新品时,少年总是垂着眼睑,看似在听,实则已经在神游了。
“那我们就吃这个啦?”沈听筠又朝他确认了一遍,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嗯。”孟宴臣不懂她在乐什么,什么神仙味道,值得她这么开心?
沈听筠从冰箱拿了两罐果啤,先招呼他解解渴。
新鲜的冰露挂在易拉罐上,不住下滑,寒气抵御了夏日的酷暑,指尖将一碰到,沁凉的温度就传递过来。
孟宴臣才十七,尚未成年,孟家家教严格,别看他这么大一只,一直以来却是滴酒未沾。
不像沈听筠,已经是个会做小旋风的酒混子。
他垂眸看着那果啤,抬眼问向一旁忙活着拆盒的少女:“你还没成年,不好喝酒。”
沈听筠闻言,冲他弯了弯眸子:“那我给你换个生榨,橙汁可以嘛?”
“我是说你。”他纠正。
“这有什么?”沈听筠拿起酒罐子闷了一口,“度数不高的,这在国外就是饮料而已呀。”
孟宴臣:“……”
一口草莓味下去,沈听筠往他手里塞了个菜包:“你来,这是螺蛳粉最精华的部分。”
“等一下,什么东西?”孟宴臣恍若梦醒,惊诧地扬了调子。
沈听筠耷拉了眸子,耐心咬字:“螺,蛳,粉。”
手里的菜包有些烫手,少年面露难色,迟疑开口:“不、不好吧?”
“这有啥不好的,你吃过螺蛳粉吗?”沈听筠好奇的凑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自然是没有的,付闻樱连红烧牛肉面都不让泡,何况螺蛳粉。
他摇头,眸底隐有求饶神色。
沈听筠咧嘴笑笑:“老好吃了,尊嘟!你尝一口,不好吃的话都给我吃,家里还有蛋炒饭。”
孟宴臣一眼看破,合计就是她自己个想嗦粉想疯了。
他摩挲着手里的菜包,低头一看,是个名为酸笋的菜包,手感跟榨菜似的。
因为期待,沈听筠双眼晶亮,催道:“哥哥快点,撕开挤进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