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顶上有个天窗,甚至还有个不小的阳台,小时候她不开心,哥哥总是带她一起,爬上阁楼的阳台上看星星。
一切似乎未曾改变,窗外,傍晚的余晖与晚霞还是那么漂亮。
忽而,她的视线滑过一排新制的桃木柜子,定睛一看,里面竟放了许许多多的手工。
一瓶彩纸折出来的郁金香,矿泉水拼成的小飞机,五颜六色的折纸□□,还有个抽象的肺……
她心中暗暗笑道:孟宴臣什么时候喜欢做这些花里胡哨的手工了?
随手拾起一个绿油油的折纸□□,许沁冲孟宴臣甜甜一笑:“哥哥,原来你还会做小手工呢。”
孟宴臣耸耸肩,眼神不自觉地追随着她掌心的小□□,“小筠做的,你最好别弄坏,否则她会发火。”
许沁看向他的眼神复又变得怜悯,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同情。
妈妈是个女魔头也就罢了,新来的妹妹也是。
孟宴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许沁捧着小□□,摸索着一块空地板坐下,诚恳的看向男孩:“哥哥,你这里真好,安静,偏僻,像个小小的避风港。
孟宴臣眸光寡淡地睇了她一眼,便也席地而坐。
他并不排斥许沁,甚至可以说,在最初相识的时候就对她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
可是被擅闯禁地的感觉并不好。
这让他想起沈听筠跟他说过的一席话。
刚来时,小团子晚上总是不肯自己睡觉,一喝完牛奶,就会悄悄从自己的房间偷跑出来,自觉地去爬他的床。
在床上躺好,后便又要缠着他讲睡前故事。
为了暗示她应该乖乖就寝,孟宴臣挑的第一篇故事就是《睡美人》。
原本以为故事讲道一半,这小作精就该昏昏欲睡,不想倒是把自己讲的昏昏欲睡,每每偷瞄时触到小团子亮晶晶的眸子,和那丝毫没有困倦的笑颜,他就忍不住在心里锤爆这个世界。
“哥哥。”压低的小奶音。
“嗯?”困得不行的小奶音。
“你觉得我像故事里的谁?”
“睡美人?”女生不都喜欢做公主?
“Nonono~”
“不会是王子吧?”女生都有个王子梦?
“不是啦,是巫婆耶!”
“……为什么?”
“避开人群,搬进森林独自生活,再养几只小宠物,就是不跟人类打交道——拜托,这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生活!哼,如果有不识相的人跑来森林打扰我,我也会鲨鲨鲨把他们都干掉,这不跟巫婆是一样的嘛?”
当时他哑然失笑,晚上被她抢了被子然后冷醒。
现在可轮到他笑不出来了。
“其实我也通音律,我的小提琴和钢琴还不错,我也会打高尔夫,”许沁只顾着自说自话,深情凝视着这方小天地,“哥,以后我可以常来找你玩么?”
风吹进房间里来,那些手工折纸苏苏作响,仿佛活起来一样。
孟宴臣推了推眼镜,“自然是可以的,希望沁沁下次可以带上肖亦骁。”
这话的意味,就要许沁自己去品了。
她垂眸,想起刚刚的经历,忍不住又失落起来,“可是小筠似乎……不那么喜欢我。”
惹得男孩轻笑一声,“怎么说?”
许沁一时又说不上来,微微嘟起唇,沉默地捏了捏手里的小□□。
孟宴臣凝眸看向她指腹压住的小□□,无甚表情地拿过,又放回了桃木架子上。
“你想过原因么?”他问。
许沁迟疑地摇了摇头。
男孩嘴角扬起抹浅淡的笑,“你可以猜一猜,然后可能就会发现,自己心里的那些猜想,或许就是她不喜欢你的原因。”
许沁怔然:“……”
这话语过分犀利,再度刺痛了她敏感的神经。
“去琴房么?”孟宴臣邀请道,及时转移了话题。
许沁点头,跟着他出了阁楼,路过餐厅时,一只小团子独自坐在餐桌前,短腿尚且够不到地面,只安静地悬在半空。
她旁边摆了个纸杯蛋糕,孟宴臣有点好奇,是什么阻挡了小吃货开心米西的脚步?
绕过去一看,她手里拿着几根彩笔,正用她拙劣的画技画着一副全家福。
那全家福,无论从线条还是配色上来看,都极为幼稚,却一下子刺痛了许沁,让她想起自己摔碎的那副全家福。
于是琴房里,纤弱的手指滑过黑白键时,带出的音符串联出含蓄哀婉的调子,似有不甘,似有炽烈的过往回忆,割舍不掉的眷恋与挽留。
孟宴臣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她弹琴,心想,倘若当初来的是个音乐家,那许沁是不是就不需要拼凑那么多的谎言?
与此同时,他也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