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芒之前还狂妄地认为被发配到这个校区是幸运,现在只能说天意弄人。
多希望能像以前一样,在教室里漫不经心地一转头就能看到那个少年站在走廊,笑吟吟地等着自己。可是,她甚至连课间去他们班门口看一眼他都做不到。
住校生完全是封闭式管理,从周日下午入校到周五下午放假,这期间是不允许有学生离校的,特殊情况除外。但是去看同学必然算不上什么特殊情况。
打电话、Q|Q留言都难以开口,宋小芒只想去看看他,面对面跟他讲讲话,或许还能拍拍他的肩。
现代科技再怎么便捷也比不上站在眼前实实在在的人啊。
图书馆已经搬迁完毕,离家更远了,周六去一趟实在不方便,于是她就改为了周日下午去,借完书直接返校。
她想给陈樾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周日一起过去。但是怎么可能装作若无其事?
有时她会想,自己和许秋雨就是突然有一天不再联系了,从去哪儿都手拉手的友谊变为现在的点头之交,转变得一点都不突兀。就如同异地恋,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没有实实在在的接触,是无法支撑这一段情感联结的。
或许自己和陈樾也是一样。又或者说,若是没有陈樾的主动,在小学毕业的那一天,他们就该形同陌路了。
这只不过是推迟一年的回到原点。
宋小芒自嘲地对自己说,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不如什么都不做。
时间就这样在宋小芒的纠结中慢慢溜走了。
每个周末宋小芒都从林月月那儿打听陈樾的近况,而林月月知道的事情也大多数是从刘明睿那儿听说的。
刘明睿有时会在林月月面前说宋小芒冷血无情。林月月反驳道:“她也想过来看看陈樾啊,你又不知道我们学校管得有多严,她现在住校了根本过不来!”
林月月当然没有跟宋小芒说刘明睿说她的事,只是试探性地问:“小芒,你要不要给陈樾打个电话安慰他一下啊?”
宋小芒想了想还是说:“不了吧,我不太会安慰人。”去年陈樾外公去世的时候还能跟他讲自己外婆也去世了,跟他讲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那毕竟是隔一代的人。但是现在,她要说什么?说我理解你的痛苦吗?不,根本无法理解。宋小芒无法想象失去妈妈要怎么办。感同身受这种事太难太难了,她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林月月说:“好吧,希望你们尽快搬回来,我看旁边校舍盖得差不多了。”
第一次月考宋小芒仍然考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三,其中物理数学都考了满分。李老师对她的态度明显和缓了许多,讲解难题的时候也会叫宋小芒起来讲讲她的思路了。
物理课代表的职位安稳保住,座位调到了中间。这些对宋小芒来说都不太重要,她比较关心到底什么时候能搬回原来的校区。校舍是不是租的也无所谓,主要是这里没有陈樾。
因为脑子里都在想学习、写作、投稿、画画、陈樾的事,宋小芒直到期中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班上的人很讨厌自己。
期中考试宋小芒又考了班级第一,年级上还进步了一名,所有老师看到她都是笑脸相待,时间长了之后,她已经习惯了晨读跑去上厕所、晚上摸黑洗漱了。
这天,她早上赶去晨读迟到了两分钟,走进班里的时候班长蒋菲正捧着英语书巡视。宋小芒看到后排站了一排人,她也没多想,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英语书。
后面站着的人看到她竟然堂而皇之地坐下了,便窃窃私语:“真不要脸,迟到了还不过来站着,就她搞特殊!”
班上书声朗朗,再加上宋小芒专心背书,自然是没听到他们在议论什么。
此时蒋菲走到她身边,声音很大地说了句:“迟到的人去后面站着。”
宋小芒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便“哦”了一声,面不改色起来拿着书地站到了教室后面。
十分钟之后张老师过来,看到后面站了一排人,宋小芒也在其中,就问了蒋菲怎么回事,蒋菲说他们晨读迟到了,张老师看了眼时间便让他们都回座位了。
此时蒋菲正好走到班级前面,转身看到原本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捏着英语书的手不由得用了用力。
吃早饭的时候走廊里熙熙攘攘,蒋菲跟同桌并排走在一起,宋小芒就走在他们后面。宋小芒到了这个班级之后还没有玩得好的朋友,大家在初一年级就寻得了可以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的朋友,而宋小芒,是突然加入这个班的。
没有人愿意主动接纳她加入自己的小团体。即便是自己的同桌,去食堂的路上也是牵着别的女生的手。
不过这些对宋小芒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大事。
但是当她听到蒋菲说“她真不要脸”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的。
宋小芒原本没觉得是说自己,直到挽着蒋菲胳膊的那个女生,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