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的神情明显变了。
杨司奇的神情也明显变了。
全班所有人包括张老师和杨司奇，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宋小芒。
场面尴尬到脚趾屈曲的地步，宋小芒嘴角僵硬，不知还有什么话可说。
下面有同学开始窃窃私语：“对喔，差点忘了，讲这单元的时候杨司奇不是因为抽烟被逮去办公室了吗？”
张老师缓缓放下手臂，厉声道：“没听到我的课不会请教同学吗？明天我还找你背书，下不为例，坐下吧。”
姜还是老的辣，脸皮还是老的厚。
对于有些老师来说，道歉是天方夜谭，理亏只能用千篇一律的大道理来匆匆掩盖。
宋小芒看到了杨司奇脸上分明的巴掌印 ，忍不住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这也是第一次，杨司奇看她的神情似有感激。
宋小芒很快坐了回去，张老师继续上课，刚刚的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林月月小声对她说：“要不是你提醒张老师，杨司奇就惨了。”
两节英语课后是课间操，课间操回来还有十分钟的休息，宋小芒要趁这十分钟把国庆假期的语文作业整理好交到办公室。
她抱着一沓练习册，最上面是一张没交作业的同学名单，只有三个，其中两个因为要先赶数学作业，语文作业没抄好，说写好了自己送去办公室，剩下的就是杨司奇。
毕竟是被“我不交”打发了的，宋小芒还没有好心到苦口婆心劝他补作业的地步。
他说不交，那就不交呗。
但是她走到楼梯口，刚准备爬上去的时候，被人拉住了。
“等一下。我的。”杨司奇突然出现在宋小芒的面前。宋小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把他自己的练习册放到了最上面。
“你作业补好了？”
“废话。”杨司奇抽出那张未交名单，皱了皱眉，又将名单放上去，然后伸手将那一沓作业直接掏到自己手里。
“你干嘛？” 宋小芒非常错愕。
“你回去吧，我帮你送去办公室。”
“为什么？”
杨司奇道：“我说我去就我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着便抬腿往楼梯上走。
宋小芒呆在原地，见他一脚跨两个台阶，速度还飞快，像个敏捷的猴子三两下就窜上去了。她无奈，只好原路返回。
宋小芒回到教室，林月月问：“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杨司奇没追上你。”
宋小芒抽出椅子坐下，疑惑道：“追上了，还交了作业，还非要帮我把作业送去办公室，奇奇怪怪的。”
林月月说：“别理他，他这个人就是奇奇怪怪的，他爸妈不管他，只能到处惹事找存在感。”
林月月正说着话，宋小芒就看到杨司奇就从教室门口进来了，还一直盯着自己的方向露出迷之微笑。眼保健操的音乐响起，宋小芒不想管这些小屁孩，身子坐直，闭上双眼，拇指摁在眼上的穴位，做好准备工作。
杨司奇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也从宋小芒身上移开，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着正前方那个端正的背影，也跟她一样，闭上眼，做起了眼保健操的动作。
晚上回家，宋小芒写完了作业，想起林月月拜托她做的事，便打开电脑登上□□。滴滴滴的声音立刻响起，点开对话框，是两条信息——
“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小芒？你申请Q|Q号啦？”
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昨天晚上八点四十五。那个时候宋小芒应该在自己房间看书。
宋小芒扫了一眼陈樾灰色的头像，便单击叉掉了这个对话框，输入林月月的Q|Q号，那边秒通过。
“小芒小芒，陈樾通过你的好友申请了吗？”
宋小芒回：“通过了。”
“啊他怎么还不通过我的申请，是不是因为他不认识我啊？”
宋小芒心里想：你才意识到啊……然后随手输入：“可能是吧。”
“他现在在线吗？”
“不在。”
“好吧，那你能不能帮我说一下啊，让他同意一下我的好友申请。”
“行啊。”宋小芒又补充了一句：“但同不同意还是在于他自己。”
“谢谢小芒！有你帮我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那倒不见得。宋小芒叹了口气，点开列表，我的好友只有陈樾和林月月两个人，她双击陈樾的头像，跳出对话框，巧的是，陈樾的头像突然亮了起来。
宋小芒想着怎么开口，看到上面的历史记录，便敲打着键盘输入：“对啊。”迟来的两个字是回答他隔夜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