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多福气不过:“小姐就应该把今天的事告诉老夫人,叫她给您出面解决。”
瑛娘心里敞亮着:“那个李富贵和朱氏,都是老夫人娘家的亲人,我这才过门几天?才接手金店就去告状,老夫人听了该怎么想我?说来,我才是那个外人。”
多福依旧是气不过:“那小姐就去找大少爷告状!大少爷左右是小姐的夫君,心自然向着你的。”
“煜郎日夜为功名所累,我还要去给他涂添麻烦么?”
“这……”
时煜正是因为要一心考试,所以才不管理金店的,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应该是帮他解决麻烦,而不是徒添烦闹。
从店里回来后,她又开始操持时府的事,见过时府主事的婆子,将时府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上摸了个一清二楚。
她是没想到管家这么麻烦,小到每日的餐食饮品,都需要她一个人操心负责。
傍晚用饭时,她再次见到了小叔子时璋,男人问候了她一句,她也只是礼貌性的回应,这时只见一下人步履匆匆从蓼兰院来,说是奉时煜的命令来取饭菜的。
时煜为了找个清净地读书,暂时搬到了蓼兰院居住。
“大少爷说功课繁忙,今日就不过来一起用饭了,命小人拿过去。”
时母看了瑛娘一眼,瑛娘便识趣的起身给时煜打饭备菜,一副恭敬温和的模样。
她垂着眸子,将盘子里挑着点心和饭后水果,然后放入饭盒,芊芊柔夷玉指葱白,光下皮肤皎洁,时璋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那日清观寺的画面,那时只有一束月光,撒在她干净的肩头,洁白中泛着红润的光泽,她吃痛吃,指甲嵌入他坚硬的后背,印子现在未消。
这个嫂嫂还真是贤惠!
“大少爷用功是顶好的,可也要注意身子骨,别给熬坏了。”
“是。”
瑛娘将装好的餐盒递给小厮,这才坐下来用手帕擦手,时母目送那小厮远去,看着乖巧的瑛娘:“瑛娘与煜儿可有圆房?”
瑛娘红着脸余光瞥过进来后就一言不发的时璋。
时母道:“都是自家人。”
她攥着手帕小幅度的点点头。
多福便马上回去去那一块承载着清观寺那日荒唐夜的元帕。
时母瞧了总算安心,那日一早丫鬟去收拾房间没有看到带血的元帕,她心里头总是不安生,担心瑛娘婚前已然不是贞洁之身。
时璋扫过一眼那熟悉的元帕心中欲|火越烧越旺。
是那夜她哭着求他要的。
时母又提起金店的事:“店里的事可有遇到什么难办的?富贵和朱氏都是我们自家人,你身为晚辈,凡事放下身段好好请教他们,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多谢母亲教诲。”听到“自家人”这句话她就知道,李富贵的事,她向时母求助是没用的,到头来只会落得个不尊敬长辈,恶人先告状的下场。
时母说完她,朝时璋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沫河?”
沫河,便是时璋长大的乡村,也是时母娘家的老家。
“母亲就那么想赶我走?”
时母:“……”
瑛娘始终不敢抬起头去看那人脸上的表情,他的话听起来仿佛很委屈,因为他又要再次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给抛弃。
时母望着时璋陷入了沉默。
是啊,她已经抛弃过他两回了,还要再抛弃第三回吗?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那只是一场梦!一个并没有得到证实的噩梦,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对他,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
夜里瑛娘提着食盒去蓼兰院打算给时煜送补汤。她一则是送汤,二则也是想见见他。除了去尤兰院那天见过那一面,她已经快两天没再见到人了。
蓼兰院格外冷清,穿过幽静的石子小路,她来到花门前,正在打瞌睡的小厮,见到她马上打起精神,瑛娘往灯火通明的书房看。
“大少爷这么晚了还在用功?”
小厮:“大少爷素来如此,大少奶奶来给大少爷送补汤?需要我进去给您通传一声么?”
“那就有劳小哥了。”她安安静静的提着食盒在门口等,一小会后,王玮礼出来相迎,瑛娘虽然不大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可毕竟他是时煜身边的人,她总归还是客客气气的。
王玮礼走在前头带路,蓼兰院的路道昏暗,还能听见虫鸣声,王玮礼主动搭起话来:“少奶奶今日用的是什么香胰子啊?味道好特别!”
多福脸色瞬间变了。
王玮礼噢了一声:“我是替府里的小丫头问的,她们都说少奶奶的品味好,身上香得不得了。”
瑛娘面无表情的说:“明日我让多福带一块给你。”
“那就多谢少奶奶了,”王玮礼直起身子敲了三下门,“大少爷,少奶奶送参汤过来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