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眼，从碧水云都上坠落下去，弑神剑掉落在地上，砸碎了玉台。
她感受到有人在接近她，还带着杀意与野心。
林暮染脸色发白，猛然睁眼，抓住即将刺进她身体的匕首，看着站在她面前苏晨安，失望至极，扯嘴一笑，“原来是你啊，怪不得玄一总盯着你看。”
她虚弱着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让我死的明白。”
苏晨安拽回匕首，划伤林暮染的手，长剑从剑鞘中抽出，架在林暮染脖子上，“好啊，那我便让上神死的明白！”
“上神可还记得一百三十多年前，你被注入魔血，浸在以魔血为引的药缸中。”
一百三十多年前？林暮染突然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你就是...魔族上任长老，天启。”
她想起当年被做成药人，神色冷了几分，“那些被注入魔血的孩子都死了吧。”
“不错，那些小孩都死了，可有一个人，她不但没死，还跑了...”
林暮染脑袋向后仰了仰，一副懒散的样子，像是不把架在脖子上的剑当回事，“那个小孩就是我。”
天启把剑离她的脖子近了几分，“你跑了之后，这项计划就被当时的魔君何瑜发现了，他把我从长老殿中除名了。”
他有些黯然神伤，又有些愤怒，说话的语调升了几分，“我以为，这项计划就此结束了。”
“我付出了毕生的心血，我不甘心，我愁啊，可没了魔君的血做药引，我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下去，我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逃跑的你身上，找你找了一百年。”
“一百年啊，凡人可没这么长的寿命，眼看我就要放弃了。”天启越说越兴奋，“可这时，你出现了，你渡了雷劫。那天赶的巧，恰逢雷雨，多劈下了两道。”
“世人皆以为你渡的是三十六道的天神劫，可我却看明白了，你渡的是三十八道的魔神劫。”
魔神劫？林暮染蹙着眉，自嘲道：“呵——我苦苦修道，最后却渡的魔神劫，真可笑啊。”
“那后来呢？你怎么不直接抓我走，还要不辞辛苦的下了这么一盘棋？”
天启眼中带着恨意和怒火，“是啊，我也以为只要找到你，剜了你的堕魔骨就好了。”
他握剑的手紧了几分，“可惜我还是没能成功。当年，你虽然渡了魔神劫，可你根本就没有堕魔骨。”
“你害得我不得不散去一身修为去夺舍，勉勉强强过了玄灵山的考核，留在你身边，等着再次下手的机会。”
林暮染怔了怔神色，既如此，二十年来发生的一切便有解释了，她缓缓问道：“所以十七年前，魔剑未央能开启昆仑宝藏的消息是你放出来的？仙魔之战也是你挑起的？可你怎么敢确定我不会杀了当时的何楚阳？”
“魔剑未央的消息确实是我放出去的，挑起仙魔之战不过是在赌，赌你会为魔君讨回公道，成为众矢之的，受人排挤而坠入魔道。”
天启顿了顿，手中的剑略微一颤，划伤林暮染的脖颈，“可我没想到，魔剑未央被藏在一个孩子身上，我也没想到，即便你知道魔君无辜，却还是冷冰冰的看着他被斩于幽都奇门前。”
“但你带回来了一个孩子，魔君的孩子，魔族的少主。”
“同为魔族，我本没打算利用他，可我发现，他的存在竟然能把你一步一步推向深渊。”
林暮染不管脖子上的划伤，反倒把脖颈贴的离剑更近了，“所以你推波助澜，让我把他扔下乱葬岗，促他成魔。而后在我被带回不周山后，引导孤泽到不周山救我，让我亲眼看着孤泽死在我面前，诱我成魔。”
她勾了勾唇角，挑衅道：“让你失望的是，你发现成魔的不是我，而是玄一，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你从她身上讨不到一点好处。”
天启咬着牙，恨道：“呵——玄一那个疯婆子，她魔力强盛，一眼就看出我夺了舍，竟妄图取我灵魂，以助她占据你这副身体。”
林暮染平静的陈述着，“而现在，我占据了这身体，以这副身体入了魔，等你剜了我这堕魔骨，你就成功了。”
天启挑高了剑，狂笑道：“我就要成功了，哈哈哈，我要成功了，何瑜那个老魔头，根本不知道药人的成功意味着什么，有了堕魔骨，魔族就能一统三界了，哈哈哈——”
林暮染指尖摸上架在脖子上的剑，沿着剑锋划上去，弹指间，剑碎成截断，她缓缓站起身来，笑着摇摇头，毫不留情的拆穿天启，“不是魔族，而是你，是你想一统三界吧。”
“堕魔骨？呵——”
“堕魔骨，以魔族纯血统灌其骨髓，以药养其经脉，待其堕魔，取其肋骨为引，其血为祭，入阵，可使天地灵气汇聚于肋骨之上，使阵内非魔族神者，神魂俱灭。”
天启听着林暮染对堕魔骨的阐述，他震惊的看向林暮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林暮染望向飘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