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阳把他带到魔宫之上的城墙上，俯瞰着黄沙四起的不周山，与宫内之景大不相同，只显得落寞与萧条，枯落的枝条半掩在沙尘之中，缓缓被淹没。
他从后面环着她的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孤泽，像是在宣告主权，这是他的女人。
林暮染只觉得奇怪，她不知道他们怎么进入到不周山中的。
自从何楚阳回到不周山，修建宫殿，统治魔族开始，不周山早就下了结界与禁制，要不是何楚阳的默许，连她都很难找到魔宫，更别说进来了。
再说不周山的地势独特，外来者随时都有陷入流沙的可能，当年的仙魔之战，要不是魔族有修仙者的内应，怕是到达魔宫之前就要折损一半的人。
就算是半神之位，也不敢硬闯，何况是区区妖王呢。
她忽觉耳垂一股温热，被人咬的一颤。
何楚阳耳语道：“这就是你刚才答应我的吗？”
掐在她腰上的手暗暗用着力，冷声吐露几个字，“你骗我。”
她抬手捂上耳朵，另只手搭在他附在腰间的手上，“阿阳...你听我......”
城墙之下，金光炸亮，一道阵法自地面腾空而起，有百米之高，又形成棘轮样式，向下压去，他们被困于其中，承受着神性的威压。
阵法之中，黄沙飞舞弥漫，若非仔细看，连其中的人都看不到。
那些黄沙如同开了刃的刀子，在他们身上留下细小的伤口，无论在阵法中的人如何躲闪，用妖力阻挡，都抵挡不住，这根本就是一场虐杀。
林暮染双手扣在他的手上，挣扎着，这些会是他的计划吗？他故意放他们进来，当着她的面杀掉，来告诫她跑不掉吗？
何楚阳一只手便可紧紧扣住她，另只手掰着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大阵中的场景，阴沉道：“记住了，他们可都是因你而死。”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血珠溅在阵法的结界上，缓缓流淌，最终滴落在黄沙中。
他们都是因为她而死吗？
阵中血雾蒙蒙，亦同虞城的那个晚上，整座城池都像是下着血雨，薄雾凄凄，云上的淅沥雨冲刷着地面，流进沟壑的，是血水。
她看着手中的桃木剑，上面被鲜血浸的通红，剑身之上，是她故意刻下的沟壑，当剑刺入胸膛之时，鲜血会顺着这些沟壑流淌到剑柄的位置，一次一次染红上面的刻字“玄一”。
阵法停下了，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沙中，有的被黄沙淹没了半截。
孤泽撑着剑，半跪在地上，脸上的伤口处还沾有几颗微小的沙粒。
何楚阳抬手一挥，阵法彻底消失，孤泽歪歪倒下。
她用尽力气，挣开束缚，沿着长阶向下跑去。
她突然停下脚步，单薄细弱的手扶在城墙上，一口鲜血喷溅在白衣之上，眸光涣散，倒在长阶上。
“师傅！师傅......”
他慌张抱起林暮染，“我骗你的，这是幻象，这是幻象！”
他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撤掉了阵法，露出城墙之下本来的样子。
只见孤泽那群人被困在铁笼内，刀剑与妖力一齐攻击着铁笼，想要破开它。
“我错了师傅，我错了，你醒醒好不好，我没动他们，我也没杀他们......”
他声音颤抖，“我只是想吓一吓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