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会以如此残魂的形态活下去。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一次，洛山麟没有着急拒绝，而是真的思考了下，犹豫道：“若是千年前，封印魇祖一战，你有机会让母亲避战，使她不用因此丧命，但你一定会死，你会怎么选？”
“我会问她。”洛川铭不假思索地应答道。
洛山麟听着回复，愣愣地看着他。
“爱是尊重，不是强加给她的命运。”洛川铭叹了口气，“有些时候，未必只有活着才是最好的答案。”
洛山麟听着这番话，缓缓垂下了脑袋，却听到头顶传来洛川铭的笑声。
“这是如今的我说的，若是换做当年，我不知道，人在背负了许多时，很难说得清会怎么做。”他顿住，望着洛山麟的目光里似有光。
“但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洛川铭咧嘴一笑，恍若昨日少年。
洛山麟直直望着他许久，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洛川铭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
“那现在是该说再见了。”
洛山麟听后默然，哪怕眼底的情绪流转万千，也终是没有再说出一句。
此时此刻，不适合挽留。
只见洛川铭举起手中的树枝，击打在斩神剑上，剑身发出激鸣的同时，剑灵浮现在洛山麟的身后。
“好久不见。”洛川铭先开了口。
而原本沉默寡言的剑灵，这一瞬间里，眼中好似增加了很多情绪，却依旧沉默寡言。
两人注视了好一会儿，“再见，老朋友。”
“再见，洛山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形，逐渐消散在风中。
“再见。”
“再见。”
一人一灵异口同声道。
而剑灵后知后觉般怔然在原地，洛山麟终是没有再压抑内心的情绪，朝那逐渐消散的痕迹上抓了一把。
......
“事情都办完了？打算离开了？”鬼王小丫头坐在偌大的王座上，诙谐的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嗯，过来跟你道个别。”宁岚道。
“总共也认识了没几个时辰，有什么好道别的。”小丫头嘀嘀咕咕地道。
虽然是鬼王的分体，但却充分拥有着分体独特的性格。
宁岚看着她小孩子一般面对离别的口是心非，笑了笑，用哄孩子般的口吻道：“那怎么办呢？直接走的话恐怕就有小鬼要晚上偷偷在被窝里抹眼泪了。”
“谁会这么屑啊。”小丫头傲娇地哼了一声，拍了下手，“进来。”
随着她的命令，门被推开，老侍从端着盘子进来，鬼王也从王座上下来，蹦蹦跳跳到宁岚眼前。
“这是锁天异象。”她从盘子里拿起一本书，摊开在宁岚面前，“现在给你了。”
“嗯？”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宁岚有些不解。
“这么说，你或许不理解，那我换句话说。”她将书翻到了其中一页，“四象镇封术就是从这本书里演化出来的。”
宁岚听着，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甚至洛山麟都将目光投射向了这本书。
“这本书是那些千千万万为毁灭而生的世界里的前辈，终其一生至自己的世界完全毁灭的心血，里面包含的内容，很多已经摸到了天道的范畴，甚至有许多内容连我都无法贯通。”
这本书的分量。
可想而知。
宁岚慎重地接了过来，翻看了几页，越看越觉得深奥。
可以很容易的看出这些内容来自不同的人，但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想让自己的世界存活下去。
忽然宁岚感觉双目一阵刺痛。
“别看太多！这里面蕴含的力量，现在的你还承受不住。”
鬼王尚未来得及阻止，宁岚的双眼便已经留下了两行血泪，她赶忙合上手，以木灵之力恢复。
同时，也是一阵心惊。
这书所蕴含的东西，远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无穷深远。
就是如此匆忙间的一看，她都隐隐感觉，若是能将此书贯通，天道尽在眼前。
而这些先辈，却早已不在乎自身的成就，他们在乎的是后世看到的人，能有机会找到突破的机会，替这些只为毁灭而生的世界，寻求一个出路。
或许在知道世界真相的时候，他们都有怨有恨，但撰书的那刻，他们有只有一个想法。
生存。
但存方寸地，留与子孙耕。
“若你们的世界也毁灭了，这本书会记录下你们的理解，重新回到我的手上。”鬼王的声音恹恹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给下一个人了。”
“不会的。”宁岚的指尖在书面的四个字上摩挲了下，忽然道。